“如果我不再是南西的教導員，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齊銳的眼裏像有水波在漾。
“別無聊了，我根本不值得你打亂規劃好的仕途。”
“是因為昨天那個男人？”
果然，齊銳的感觀比杜剛敏銳十倍，一麵就看出了我和俞寧的關係。
我點頭，也不否認：“是，至少現在我很愛他，我們在一塊兒也挺長時間了。”
“你可以再考慮一下。”
“政委同誌，你這番話在警校就說的話，或許我就被你拿下了。但問題是現在名草有主，你還是著眼未來，與時俱進，找個合適自己的吧。至於我，做完這個月，我會向分局提交調職申請。”
“可憑你的資曆，還不能轉去分局啊。”
“誰說是去分局啊？南西是模範派出所，優秀的同事已經夠多了，我覺得自身業務還不錯，也算有帶頭作用，想調去非先進單位工作幾年。”
“你沒必要這樣避開我。”齊銳把手放到方向盤上，盯著前方：“五年了，從畢業到基層，我們認識五年了，你完全對我沒有感覺嗎？”
“要說有也算是有過的吧。”我尷尬道，“在警校那會兒，你不是全校男神嘛，我還真挺羨慕你的背景來著。你可是南方警/界的一顆明日之星啊，往後要代表咱南方派係到公/安部爭個一席之地的。但我可說明白啦，隻是羨慕，我自個兒有幾斤幾兩重，我還不知道麼？像我這種底層人民怎麼敢高攀得起您呐，您父親齊局要知道這事兒，還不撕吧撕吧把我生吃了？”
齊銳沉默了片刻，說：“好了，回所裏吧。你把今天的事寫成材料，向分局投訴我吧。”
我長籲了一口氣，抬起和他銬在一起的手，說：“鑰匙拿來，這事兒我當沒發生過。”
看他坐著不動，我幹脆直接翻了一通，找到鑰匙，打開了手銬。
回到所裏，我避著齊銳，繼續幹活。
下午忽得許所長召喚，我原想試探性地和他老人家提一下換單位的事，沒想到老爺子給我來了一招先下手為強，告訴我說：“小孟啊，B市那邊要調個人過來，材料現還沒到我這兒，上麵的意思是由他來做所長，讓我和齊銳協助。你也知道我也是要退休的人了，沒什麼好爭好搶的了，但聽說，那新來的領導年紀才跟你一般大，南西一直是市裏的尖刀部隊，我還真怕臨退休前，莫名其妙地給人背了黑鍋。往後，還得你們這幫小年輕多幫襯著點，別把這塊招牌在人家手裏給做砸了。”
許所這話說得我有點愣，問他說：“您是說B市那邊直接空降個CEO過來？這人什麼背景啊，哪有二十小幾就幹所長的？”
許所冷笑一聲：“嗬，你還嫌所長這官兒大呢？人家原來可是公/安部的處級幹部，到咱們這小旮旯裏做個縣太爺，絕對是連降三級！”
“您等等！”我眨眨眼睛確認說，“這回空降來的領導是公/安部的處級？開什麼玩笑！瘋了吧，他這是為什麼呀，吃飽了撐的來基層受苦啊？”
“誰說不是呢，檔案我還沒看到，背景應該不小吧。”許所直搖頭，突然又說：“誒，對了，齊銳這兩天怎麼了，你知道嗎？”
我心下一驚，裝傻問：“啊？他出什麼事了？”
“也是想往下調！”許所有點摸不清現在年輕人的路子了，無奈道：“就在剛才，他進來跟我說，想調去其他所幹警員。他爹可是齊局長啊，這不是給我出難題麼？以他家的背景，以後什麼位置不能上啊？現在倒好，教導員他不想幹了，反倒想被人教導！我說小孟，你腦子可得清楚點，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哪有反過來的道理？”
老爺子擔心人才流失，牢騷不停，拉著我說了半個鍾頭，硬把我想要調職的話，也都給生生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