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與子同袍 6(3 / 3)

“孟隊,難不成是你那槍有問題?我想呢,這明明一槍就能斃命,怎麼你當時就打了這麼多發子彈!”

“扳機給人做了手腳,扣動阻力大大減小了,一碰就發。”

“我/操!這哪個孫子幹得好事啊?!”杜剛大怒。

我心裏暗暗地浮上了一個名字,卻不能輕易說出口,隻讓杜剛帶上信得過的隊員,按我的計劃行事。

到了晚上,杜剛送來一床被子,跟我彙報說事情確有蹊蹺。槍庫的監控居然在前天故障了,直到今下午才修好,最關鍵的那段時間恰恰沒留下一點兒影像。我轉而問他,小趙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杜剛說正忙著,結果還沒有出來。

夜黑,地涼。

我縮在籠子的牆角,裹了被子,還一陣陣地發冷。天亮以後就是周六了,想必……我還是要放齊銳的鴿子了。心裏有一個聲音正在叫囂:我要出去!我辛苦進入了市特,不能因為這莫名的幾記黑槍,就陷在這屈辱的籠子裏!可我必須忍,必須等!我得收集好證據,一擊即中,徹底翻盤!

我迷迷糊糊地淺睡著,隱約聽到了有人說話,打起精神來仔細再聽,說話的人竟是齊銳。我猛地睜開眼,就見他正和值班的警員交涉,對方顧忌他的身份,最終還是打開了籠子。

齊銳跨進了籠子,我趕緊站起來,迅速撣撣作戰服上的灰,盡量不讓他看見我太過狼狽的樣子。齊銳走近了,他撥過我掛了彩的臉問:“安瀾打你了?”

“不不不!是我自己訓練時不小心,摔的!”

可惜,我這人半生純良,實在不擅長撒謊。齊銳盯著我看了半天:“這摔得倒是挺巧,就光摔一邊臉了。”

他說著,拿出手機就要撥號。我知道,齊銳這是要找安瀾對質了,立馬搶過來,摁了掛機鍵,勸道:“你別替我出頭!我師父就那脾氣,現在這事兒還沒個定論,他也煩著呢!”

“不管怎麼說,市特也是紀律部隊,再有什麼錯,他也不該私自動手。”齊銳衝值班的吩咐,“跟你們總隊長說,孟然我先帶走了。我把人交到他手裏,不是給他體罰用的。”

齊銳說完,就要把我帶走,值班的犯了難,一再懇求先讓他打個請示。

僵持之下,安瀾出現了,他“哐當”一聲推開了籠子的鐵門,從進門起,就沒朝我看過一眼,隻問齊銳:“你知道他這次闖下多大的禍嗎?”

“這起案/件有組織預謀,目的不會是擊斃一個桑區人這麼簡單。不出幾天,黃江可能大亂。”齊銳直視安瀾,目光不躲不閃:“我之所以知道,就更不能讓孟然來做這個替罪羊。”

隨後,齊銳又叫我道:“孟然,你來。給安總作個當麵檢查,把當時的情況詳細地彙報給他。”

齊銳當著安瀾的麵給我爭取了一個機會,一個讓我把話完整說出口的機會。

我“報告”了一聲,趕忙把扳機變鬆的事情如實彙報。安瀾像是在聽,又像是根本沒有在意,他的眼睛一直牢牢地停在齊銳身上。

等我說完了一大通,安瀾仍舊沒有反應,我又補了一句最關鍵的:“安總,我懷疑是有人磨薄了我的扳機阻鐵,造成隻要手指輕輕一碰,就會連發數彈的局麵。當務之急,是要查出動手腳的人到底是誰!”

“你是白癡麼?出任務前為什麼不再檢查一遍槍/支?”

安瀾仍在氣頭上,話一出口,習慣性地就要上手,他一抬胳膊,瞬時遮來了一片陰影,眼見那一巴掌快要摑過來,就聽齊銳適時喊道:“安瀾!給我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