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啟言顫著雙手,緩緩接過那疊信紙。江安琪忽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走來他身邊,怯生生地喊:“何叔叔,安琪的課本找到了,你再送我去學校吧。”
何啟言急忙背過身,極力壓抑幾欲崩潰的情緒。安瀾命令孟然道:“孟總,派個人先把安琪送去學校。”
江安琪不肯讓別人送她,拽住何啟言的衣角:“……何叔叔?我們走吧!”
何啟言深吸了一口氣,霍然轉身,蹲了下來:“安琪啊,何叔叔要出一趟遠門,可能……以後都不能接送你了。”
江安琪的神經一下緊繃了起來,她奮力搖頭:“不可以!你不可以離開安琪的!”
姚一弦懶得看這出悲情倫理劇,插話道:“安瀾,你非得我跟作對是吧?那我也告訴你,姓孟的,我今天非帶走不可!”
安瀾冷哼:“沒有相關文書,不走司法流程,你是打算從我這裏直接綁人,然後非法拘禁?”
姚一弦的左手搭在了江安琪的後背上,撫摸著她的長馬尾,笑吟吟道:“嘖……這丫頭小小年紀,命卻不大好,爹媽死了不算,還跟著一個不識好歹的舅舅。聽說她落下了嚴重的心理創傷,就不知道再經曆一次大風大浪,還能不能熬得過去?”
這話一出,何啟言當即把安琪護去了背後。孟然站出來,咬牙道:“姓姚的,你敢動她一下試試!我第一個就不饒你!”
相較之下,安瀾麵上並未震怒,他一步一步走到姚一弦麵前,一句話沒說,直接上了手。安瀾的動作快如閃電,姚一弦根本來不及反應,半張臉就被緊緊扣住了。
此刻,安瀾的五指微曲,隔著繃帶嵌進了姚一弦的傷口裏。不出幾秒,鮮血就從繃帶中疾速滲出,姚一弦疼得渾身打顫,整個身體卻像被禁錮了一般,動彈不得。安瀾仍不鬆手,改掐住他的脖子,單手便提了起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剛才的話收回去。”
姚一弦雙腳離地,氣都喘不上來,更別提說話。楊繼東嚇得直喊:“安瀾!你……你這是故意傷害!我現就給齊局打電話,投訴你……”
楊繼東顫顫微微地摸出手機,才剛拿穩,就被孟然一把奪了過去,猛擲在地。分局的警員見狀,頓時騷/動了起來,孟然擋在安瀾身前,不準任何人近身,高聲喝道:“你們誰敢上來一步?!”
他隨即衝杜剛一揚下巴:“你去!傳達我的意思,立刻把市特全體支隊統統調動起來,穿戴防暴裝備,設路障,封大門!告知全員,就說分局的人持槍擅闖,不給個說法,今天休想出這市特大門!”
杜剛得令,飛快奔離。圍在辦公室外的市特隊員也紛紛加強警備,與分局警員兩相對峙,場麵一觸即發。安瀾提著姚一弦,湊近了問:“你剛才威脅我什麼,這會兒還記得麼?”
姚一弦外露的半張臉近乎青紫,他根本掰不開安瀾的手,隻得喘著粗氣,搖了搖頭。安瀾的眼裏透出一縷嗜血的光芒:“我不管你什麼背景,是誰的兒子,要敢碰我的人,我保證你沒命出得了黃江。”
語落,安瀾猛一鬆手,姚一弦當即落地,彎腰猛咳了好一陣。
安瀾霍然回身,直麵一幹闖入者:“你們搶了紀檢和803的工作,興師動眾鬧來市特。在這裏吃了排頭,大可以去找齊局申訴,我也會把今天的衝突寫成材料,遞送市委,直接呈交董書記。”
姚一弦勉強站直了,半張臉血淋淋的,恐怖至極。他死盯安瀾,咬牙低道:“既然這是你自己選的,那從現在開始,就陪你的新副總一起好好等著吧,警神!”
在市特全員的武裝圍視下,分局的人馬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離開了。這一回合,姚一弦徹底敗了,他臉上的傷愈發嚴重了,鮮血淌了半身,被人一左一右攙扶而出,怨毒的眼神卻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