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血色蔓延開來,在這樣刀劍林立的明月殿前,看起來竟是那般扭曲的悲傷。
景先生還在大喊大叫著,可白心阮的思緒,已經飄離了很遠很遠……
“風離清,這世上的愛情,並不是你愛,就能得到的……你什麼時候才能夠明白,愛情無關乎早晚,隻在乎心的相守?”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風離清都是執狂的,更是悲哀的……這麼多年的心心念念,到頭來,也不過是一捧煙雲而已。白心阮抿抿唇,最後看著他,慢慢的退著步子,退回了明月殿。
殿門剛剛關上,一隻有力的男人臂膀伸了過來,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裏,熟悉的味道撲鼻而至,她原本一顆冷靜得不起半絲波瀾的心,倏然間就軟了下來,又有絲絲蔓蔓的痛,襲擾而上。
風離湮的聲音歎息著在她耳邊道,“阮阮,要本王怎麼說才好?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自從她確定了要跟他,便無時無刻不處在一種極不安寧的環境之中生活著。
無論是從她懷孕,還是從她遠走他鄉,最後又在生產之後的那麼一日間,她為他已是經曆了太多太多的磨難與難險。
可他,卻暫時還無法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
“阮阮……”
他歎息著,正要再說,白心阮卻倏然一回頭,惦腳抱上了他的脖子,冰涼的唇,吻在了他的臉上,他感覺到她的眼淚肆意而下,卻又極快的擦了去,以極低的聲音,又極快的道,“趁著外麵混亂,我們馬上走!”
一把拉了他的手,疾撲至被挪開的床前,底下一個黑洞洞的地道口露了出來,掀開上麵蓋著的一些雜物,這一眼看不到底的洞口深處,便幽幽的散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發黴的怪味道。
白心阮看了看他,風離湮略有不適的低聲道,“時間過長,會有一些味道,要不……再等一等?”
等得這股味道散去,再從地道裏走出去。
“再等來不及了。他們現在不衝進來,不保證一會兒不衝進來。鳳錦希,你先下!”
白心阮扭了頭看向一旁臉色難看的白衣美男子,毫不客氣的直接下令,鳳錦希一愣,氣得要吐了,“為什麼是我?這地道是他的,這皇宮也是他家的,為什麼是我?”
那麼難聞的味道,那麼發黑的地道,他才不要當地鼠。
太影響他白衣形像了。
“你確定你不下去?”
白心阮頓了頓,挑眉問著,鳳錦希哼了一聲,剛要很有骨氣的說不下,白心阮已經不再等他,“風離湮,你先下,我隨後!”
他身體不好,先下去,她斷後……免得外麵真有人在這個時候闖進去,她也好做出足夠的應變。
“好!”
風離湮毫不猶豫,一口便答應了,抬腿往下跳,白心阮一把拉住他,低喝道,“你命了?下麵什麼情況,你知道嗎?拿這個點亮,慢慢下去!”
掌心裏一顆亮閃閃的夜明珠摸出去,扔給他,風離湮眉色挑了挑,勾了唇接在手中,鳳錦希目瞪口呆的看著,忽然一摸自己腰包,氣急敗壞的低吼道,“白心阮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臭丫頭,我是你哥!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有!”
白心阮淡定的道,“我先問了你下不下去的,你不去,難道不許別人去嗎?”
在這深不見底的黑黑地道中,明顯火把,還有油燈什麼的,都是不理智的行為,也唯有這顆天然的夜明珠,才最安全。
“喂,你!”
鳳錦希氣得又跳腳,白心阮已經看著風離湮下了地道,她也縱身跳了下去,又冒頭看一眼白衣翩然如嫡仙般的鳳錦希,她很好心的道,“麻煩將床板蓋上,謝謝!”
一話落音,鳳錦希咬牙又欲罵,門外一聲厲嘯響起,“來人,給我射!”
幾乎是瞬息之間,“砰砰咚咚”的又一波更加密集的箭雨如期而至,鳳錦希手忙腳亂的阻擋片刻,又怪叫一聲,“白心阮你這個臭丫頭,你敢坑我?”
她分明就是故意以言語激他,讓他最後留在這個房間裏,然後好給他們善後吧?
她是篤定了他鳳錦希是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死的。
一時間,鳳錦希想通了這個道理,真是又氣又好笑,果然是將那挪開的大床頂起來,最後隨著他一躍而至的落到黑黑的地道之中,那穩穩的大床也重新回歸了原位。
幾乎是同時,緊接的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風離清已經重傷昏迷,景先生紅著眼睛帶著人闖進來,“給我搜!不論死活,搜到了,就給我帶出來!”
那個賤人,他好恨,為什麼當初沒有狠心一刀殺了她?卻留到如今,竟然成了這麼大的一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