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裏沒有人。”
“這裏也沒有人。”
“這裏也沒有。”……
連續分開的人手,眨眼間又在搜完了整個明月殿後,到暴怒的景先生麵前回稟著,景先生絕不相信,“這不可能!明明是在這裏的,難道還能插了翅膀飛了不成?繼續搜!”
他厲聲又吼,四散的侍衛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搜索,景先生臉色沉沉的繞著內殿轉了一圈,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忽的,又猛然彈跳而起,“來人,將這個床給我掀開!”
他有種感覺,就在這裏,就在這裏,一定在這裏!
立時幾名侍衛上前,合力將這高雅精致的大床移開,床的後麵,還掉落著幾支射空的利箭,裏麵的牆上,還顫顫的,有著箭羽輕閃……而隨著這一張大床的慢慢移開,門外低低的傳來一聲虛弱的輕咳聲。
景先生一怔,眼裏有著心疼,“王爺,不是讓太醫來了嗎?您怎麼又進來了?”
風離清受了傷,景先生第一時間喊了太醫來診治,可風離清卻是剛剛醒來,就又固執的進了內殿。
見得那大床移開,黑洞洞的地道口露了出來,景先生心神一動,揮手道,“你們幾個下去……”
話未說完,風離清緩緩搖頭,“不必了。讓他們去吧。”
“王爺。”
景先生不甘心,風離清喘一口氣,卻笑,“本王用死,來愛她,可最後的結局,也不過如此……那麼,就讓本王最後愛她這一次吧!景先生,讓她走,自此之後,我再不會心軟。”
臉上在笑著,可他笑起的眼睛裏,卻一絲絲的笑意都沒有。
門外陽光正烈,隻消稍微動動,就會出一頭的汗,可此時的風離清,卻很冷。
從頭到腳的冷,從內而外的冷。
即便是景先生,從小就一直跟在他身邊,為他出謀劃策,為他獻計獻智,可眼下,也照樣不敢再多說什麼。
風離清此刻的冷,已經到了冰封一切的地步。
“王爺,那……我們就先出去吧!”
景先生吐了口氣,又親自扶了風離清往外走,風離清點點頭,臨到了門口,又回過頭來看,忽然就笑一下,向著景先生道,“這樣,終於也可以死心了吧?”
就算是死,她也不可能會為他掉一滴眼淚的,那麼,他還要再這樣繼續賤的過下去嗎?
“王爺……”
景先生咬咬牙,風離清搖搖頭,再看一眼那黑黑的洞口,“放火,燒了吧!”
燒盡了這裏的一切,也燒毀了他心上的所有。
自此之後,不管他風離清是死是活,與白心阮再無關係。
下次再見,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殺你,絕不再手軟!
“好,放火!”
長長吐一口心中濁氣,景先生不甘的喊一聲,身後,幾乎是一瞬之間,衝天的大火便立時而起。
妖嬈的烈日正當空,昔日明媚驚華的明月殿,便在這一刻,徹底的灰飛煙滅。
風離清一直看著,看著……身上的傷口覺不得疼來,隻覺得陣陣的麻木。
他冷,很冷,“景先生,我……有些不舒服。”
輕輕的轉頭說著,他身形一晃,轟然而倒。
那如山一般偉岸的身軀,這一輩子都要發誓為了那個女人而活著的一顆心,在這一刻,徹底的不再屬於任何人。
死,是永恒,卻不是解脫。
“王爺,你……好好休息!”
景先生咬咬牙,低聲說了這一句話,然後吩咐身邊的人將昏迷的厲王爺暫時又抬去了鳳梨殿,這邊就立即組織人手開始救火。
等得大火撲滅,一切都塵埃落定之際,他親自帶人衝進了已然焚燒殆盡的房間裏,一腳將那還在冒煙的床板踢開,厲聲喝道,“給我下去,放箭!就不信,他們能逃得了多遠!”
王爺好心不去計較,可他景先生,卻絕不放過!
“另外,再去打聽一下,這明月殿的地道,到底通往何處?給我在外麵好好等著,守株待兔,我要他們一個個,都不得好死!”
齊聲應答的眾侍衛,立即義無所顧的縱身便跳了下去,地道口邊的溫度還算高,裏麵的空氣也算是悶熱,可這個時候,誰都不想這麼多。
殺!
除殺不能止恨,除血不能止怒!
“殺!絕不允許放走一人!”
景先生豎眉而怒,哪怕這一次,王爺再怨恨他不聽命令,他也必須要做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