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醫院後門走出去的那條小巷子裏,於建濤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地靠在牆麵上,一動不動地大口喘著粗氣,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由於失血過多,他已經力不從心了。於建濤把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悍匪用鋒利的水果刀直接刺穿了他的腎髒,隨著刀口用力地一攪和,於建濤體驗到了肝腸寸斷的滋味。“出來行走江湖,早就已經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警報聲在於建濤的耳邊不斷地響了起來,此時此刻,他的神情顯得格外的輕鬆,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並沒有什麼特別意外的,自打於建濤投身臥底事業之時,他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要麼死在自己人的手上,要麼就是死在嘿澀會的手上,腹背受敵,這其中所有的煎熬,或許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才能體會。
三年又三年並不是一個笑話,對於一個臥底警探來說,每一天過得都是見不得人的日子,難得重見天日,卻還是無法真真正正地把自己從中抽離開來,這就像是一個漩渦,一個無底洞,使得於建濤深陷其中,無法逃脫。“體溫越來越低了,看來血已經流的差不多了吧。”於建濤自言自語地對自己說道,從衣袋裏拿出來一根香煙,自顧自抽了起來。
“背叛了那麼多人,隻為了完成所謂的使命,黑與白的分界線究竟是什麼,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來說,似乎也算不上什麼了。”於建濤用了整整十年來找自己,終於碰上了自己心愛的戀人,卻還沒來得及正式表白,一隻腳就已經踏入了鬼門關,他一個人躲在巷子裏,死亡是醜陋,更何況是被人如同過街老鼠一般、當街砍死的死法,更是於建濤自己接受不了的。
於建濤安安靜靜地躲在巷子裏,慢慢地等待死亡的降臨。輕輕地合上眼睛,最後再深吸一口香煙,感受一些生的氣息,大雨滂沱,毫不留情地揮灑在於建濤的身上,嘿澀會殺手們並沒有放緩繼續搜尋他的步伐,最終,還是在這僻靜的巷子裏,發現了他。香煙被冰冷的雨水澆滅了,於建濤也就此咽了氣,僵直地躺在地上,與世界作別。為了證明於建濤是死在自己手上的,殺手們將於建濤的頭顱割了下來,因為貪念,自相殘殺。
病房裏麵的劉忻,焦急地等待著於師兄的歸來,可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不幸的一切屢屢降臨在劉忻的頭上,劉忻隻覺得自己的存在,如同一個不祥之物一般,一次又一次地陷他人於不義,此時此刻,窗外的傾盆大雨,仿佛就像是老天爺悲天憫人的淚水,蕩滌著劉忻那早已經支離破碎的內心。
警察總局之中,謝淩雲對肇事記錄繼續進行調查,可是USB接口處突然之間傳來的“滴滴聲”,讓在場的所有警員一時間緊張地大汗淋漓起來。謝淩雲急急忙忙地想要把記錄儀從電腦中抽離出來,可發現為時已晚,他不敢動彈,生怕引發爆炸裝置,小小的記錄儀裏麵,不知道究竟裝了多大量級、多大噸數的炸彈,其威力有多恐怖,暫時還不得而知。留給他們拆彈時間已經不多了,放置炸彈的人似乎胸有成竹,還給警方留下了將近十分鍾的時間。
謝淩雲這邊剛想同副局取得聯係,向副局報道當前的險情的時候,卻發現信號太弱,怎麼樣都打不通副局的手機,拆彈部隊的拆彈隊員們迅速的趕回了警察總局,對炸彈進行緊急地排查,但是對於這種新型的炸彈,隊員們似乎暫時找不到有效的方法,所有人都僵直住了身子,緊張恐怖的氣息,在警察總局之中彌漫了開來。
就在這個時候,輿論,這個殺人於無形的武器,再一次地被張震利用了起來,被束縛在燃燒著的十字架的女人、蜷縮在地上苦苦支撐的肖莫、即將被引爆的警察總局,所有的一切,都在張震的掌控之中,這是他精心策劃的陰謀,是魔鬼的陰謀。貼吧上再次刊登上去了新的帖子,以文字加視頻的形式,將全市的恐慌,推向了最搞潮。
“今天,就是見證新秩序建立的日子,過往的一切,所謂的永恒,均是泡沫。”得意洋洋的張震愈發的喪心病狂起來,他把自己的人皮麵具戴在了正在止不住吐血的肖莫的臉上,盡情地肆虐、侮辱著肖莫,他猛地一把抓住了肖莫的腦袋,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一腳一腳地踐踏著肖莫的頭顱。一邊毆打,一邊叫囂著:“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一模一樣的肖莫,隻有建立新秩序的張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