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呢!像我們這些在山村生長出來的人,來到大城市十年八年都不可能與這個城市相融。我也一樣,狹隘的小農意識是那麼的根深蒂固,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我總是記不住這個城市裏的許多名字,盡管我的記億力很好,我想等我能記住城市裏的名字時,我可能就會把我自己給忘了。這就好比爆發的拾荒者,即使有了百萬資產,西裝革履走上大街後,見到丟棄的易拉罐還是手癢。嗬嗬嗬……”
“你小子此時像個深沉的思想家!不過,老氣橫秋,比我還沒有朝氣,不好!不好!哎!我問你,‘年輕的智叟’!你對剛才倆老頭的社會短評怎麼看?”
“有道理……但不全對!發發牢騷可以,別去較真……”
“切中肯綮!我一直認為為人處世低調比張揚強,現在這社會,講究個‘潤物細無聲’,做人做事要大火鎏金而清風肅然,嚴霜殺物而和氣藹然,陰霾翳空而慧氣朗然,洪濤蹈海而砥柱屹然。與別人相比,我就想多出一些低調和縝密。”
“言之有理!人說‘薑是老的辣,狐狸是老的精’,看來沒錯!”
“嘿!我怎麼聽你這不像是在稱讚我呀?”
“哈哈哈……是讚是讚!我受教了!”
“哈哈哈……有朋友如斯真好啊!來,小友,再殺一局!”
“全力以赴,才暢快哦!”
“放心!決不相讓。”
這是個意外收獲,關於胡傑,關於蘇州分公司,必須告訴陸仙兒,可又不能說是李青老友說的。所以這該怎麼告訴陸仙兒就是個辣手的事了。雲水可是絲毫不懂公司裏的事的,說出來這些就必定會說出來李青,但李青恰恰不能也不想暴露,甭管基於何種考慮,雲水也不願意李青因蘇州分公司的事情而生活不安定起來,或者晚年出現生命威脅。
雲水理順了李青所說的蘇州分公司內的亂投資情況後,掌握住了要害問題,決定回芝麻小縣後以信函的形式,類比說法,借說說自己管理的一個小公司裏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然後提醒陸仙兒去查查蘇州分公司裏有沒有這種情況,跟她指明關鍵點,保證一查一個準。這就解決問題了!正為自己的謀略高興的雲水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接!趁著小爺高興,看看誰來騷擾我!”一接通,隻聽對麵帶有驚喜的聲音說:“雲哥!是我,那個……那個被你追趕得跑不動的……”
“追趕得跑不動……搶包賊?”
“哥!別……別說恁難聽!我絕對改了,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幹嘛?你怎麼知道我姓雲,還有我的手機號的?”
“哥!我知道了你的手機號後才才知道你的姓名的……是那次你的手機……掉,掉在草地上後我看到的?”
“我……你看到的?我那手機原就是你從我兜裏掏的吧?你這小子……翻看我手機,還看到了啥?怎麼還不學好?再讓我逮著你,看我不揍扁你!”雲水此時心裏真的有了些心驚膽戰了,如果這個小子和那陸仙兒都是壞人的話,那麼要向對自己不利,可是易如反掌啊!看來這好人難當極了!真沒有點兒本事還真不能去當好人,不然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怪不得古書上寫的仗義勇為、抱打不平的都是好漢!
“哥!我真學好了……我就是餓成天的都不再去摸人家的東西了!我……我……”
雲水聽出了對方的哽咽聲,也從聲音上聽出了他的病弱,中氣不足。便對著電話說:“小子,你現在在哪裏?咱倆見一麵!”
“嗯!好!我去找你,哥!”
一見麵,雲水抬手又想打他,可是看見他更瘦了,臉也黑了些,還帶了傷。
“怎麼搞的?不會是又做壞事被人打的吧?”
那青年眼猛地一瞪,委屈地說:“絕對不是!恰恰相反,正是我不願意做壞事才被打的!”
“到底是咋回事?給我說說……”
“哥!我……我餓,還渴!”說完羞愧地低下了頭,清清的淚水瞬間溢滿眼眶,隨機滴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