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笛捷爾先生來到了第二層的大陽台,尋找他的女伴一同回去。擺弄花兒的年輕小子告訴他,他那穿粉紅色洋裙的女伴正在第二層。
“上帝啊!您們可在幹些什麼呀!”笛捷爾先生先生愣住了,接著,他驚訝並且擔憂的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笛捷爾,別多想,我和這位小姐什麼都不曾發生過。相信我,這位小姐隻對我抒發了對於您的思念!”卡路狄亞後退一步站定,目光堅定不可置疑地麵對笛捷爾說。
“您可去哪兒了?笛捷爾!”瑟拉菲娜小姐終於回過神,羞愧的站遠,小聲的問。
“小姐,我在與一位許久不見的朋友說話,這些我稍後再同您談。原諒我,我與我的好友原本是想送給您一個小小的驚喜的,可惜這正巧被我弄雜了。卡路狄亞,你能告訴我這事兒的來龍去脈嗎?”笛捷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不那樣衝動。事實上,他既憤怒又失落。
“好的。”卡路狄亞聳聳肩。
“不,先生!”瑟拉菲娜小姐搶先開了口,“先生,讓我來說,我來告訴您。我在舞會中找不到一點兒樂趣,這因為我這不到您,我心愛的先生。我隻能找您,您應該能夠理解。您那件合身的青色外套燭火一般為我引路我隻知道追隨它!我來到這個完美卻淒涼的大陽台,想要同您說說話,但卻始終隻有我在自言自語。”她又哽咽起來,“先生,您為什麼要來欺騙我呀!您知道的,您必須明白,無論您想做什麼我都會讚同並且支持的,因為我是那樣仰慕您,相信您!我的先生,時間的推移讓您在我眼中已然超過了朋友,我又怎麼會做出背叛您的事兒呢?”
“抱歉,瑟拉菲娜小姐,這是我所犯下的錯誤,原本該由我來道歉。”笛捷爾先生揉著頭發,“您累了吧?我們該回去了。”
“就聽您的。”她抽泣著點頭,將手搭在笛捷爾環起的手臂上。
“對了,卡路狄亞。”笛捷爾突然停住腳步,“原諒我,我不該懷疑你的。”
“謝謝。”
夜鴉藏在樹枝上發出淒厲的悲鳴,隨後騰空而起,向著黑暗的角落飛去。巴黎昏沉沉的早晨即將到來了。
馬尼戈特先生渾身酒氣地走在巴黎的街道上,他的領巾被他自己扯掉了,並且不知道去了哪裏。他瞧見地上有一隻空酒瓶,便狠狠地踢了一腳,又把手上握著的一隻酒瓶甩了出去,砸在石磚牆上,撞了個粉碎。著實的,他喝醉的挺厲害。
這可憐人的親人去了美利堅的戰場之後,連一封信都沒能送回來過,可憐的馬尼戈特先生幾乎要瘋了。然而他所能做的僅僅是去小酒館裏買醉。祈禱他在夢中能看見他美麗的情人吧。
在通往那所剛剛結束了一場盛大瘋狂的化妝舞會的路上,散落著被人遺棄的舞會麵具。那一隻孔雀藍色的,馬尼戈特先生總認為那一隻孔雀藍色的麵具裏還有一雙眼睛在嘲諷地看著他。於是他彎腰把那家夥撿起來,盯著那雙讓眼睛露出來而挖的窟窿說:“您幹嘛要這樣盯著我看?您是要嘲笑我的狼狽嗎?求您啦,放過我吧!我想他簡直是要想瘋了!他?哦!我的愛人,歐洲的玫瑰,法蘭西的珍寶,巴黎的清風!您能想象嗎?我的情人在美利堅的戰場上!”他輕輕吻了一下麵具的鼻梁,然後將它扔向一邊,似乎這隻可憐的麵具一會兒是他美麗的情人,一會兒是他厭惡的朋友。
“您真是無聊的可以。”卡路狄亞先生雙手環抱著倚在牆邊,看著這不可理喻的一幕。他在等他的馬車夫駕著那輛黑色描金的小馬車過來。
“貴族小子,你像打架嗎?”馬尼戈特十分不悅,他用力地向地下啐了一口。
“先生,想著去做一個文明人吧。如果你想決鬥,我倒可以奉陪。”
“決鬥?”馬尼戈特怪笑,“多麼愚蠢,別裝作有教養的樣子,要麼就打一架吧,我正不痛快。”
“好吧,”卡路狄亞搖搖頭,走向馬尼戈特,“既然你執意這樣。我也正不痛快哩!”
“那麼你先來吧,我比你大幾歲,還得讓著你哩!”馬尼戈特先生狂笑著。
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布滿馬尼戈特的左臉,他被狠狠地揍了一拳。他伸手摸了摸發燙的臉頰,估計這大概不出一小會兒就會變得又腫又脹,事實上,這一拳實在打得不輕,他的連已經開始紅腫起來。
然而馬尼戈特卻笑得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他做出一個不屑的表情說:“你們貴族那纖細的手臂也隻能做成這樣嗎?真叫人臉紅,多麼令人厭惡啊!”如果他沒醉,他斷然不會這樣說,因為他要同錢袋子貴族們做買賣,他不得不對著那些討厭的人的金子充滿諂媚。
但現在他可管不了那麼多,他喝醉了,又見不到情人,還被打了一拳,他可沒什麼好心情了。於是他攥起拳頭,朝著對手的胸膛狠狠來了一拳。但其實,這是他所認為的狠狠的,用力的一拳,也就是說,他所使出的力氣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大,他醉得實在太厲害。
但是這一拳對於卡路狄亞先生來說又不一樣,這一拳仍然是有不小的力量的,又砸的太是地方。這一拳正擊上左胸,也就是說打中了心髒的位置,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不大舒服的。對於卡路狄亞來說更是如此。心髒傳來的刺痛感讓他下意識的按住胸口,他不住的後退了兩步,靠上堅硬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