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良心的抉擇(3)(1 / 3)

五、另有隱情

沈廷芳一見有人跳海,急忙大喊救命。他的喊聲還未落音,李泰運已經丟下劍躍入海中。等兩個船夫跳下水時,李泰運已尋到這個女人。三個人你推我拉地將她托上船,兩個船夫又緊急施救。李泰運見大船已向著深海駛遠了,低聲罵了句什麼,吩咐船夫調船回海廟港。投海女人閉著雙眼歪在船上。沈廷芳心中暗暗埋怨:任秀月啊任秀月,你怎麼這樣魯莽?別說追趕的人很難跳上大船,就是能將大船攔住,有這麼多人在此誰敢將你如何?你隻想跳海死了落個身子清白,卻想不到被人救起的後果會更慘啊。想到此處,他又為吳作哲擔心:既然扮海匪來救任秀月,就該牢牢地看住她。如今她落在李泰運手中,一會兒可能就要問口供。李泰運有先斬後奏之權,你們可千萬不要落下什麼把柄啊。李泰運一直在端相這個女人,他越看越覺得不對。皇太後說任秀月二十歲左右,而眼前這個女人的年令好像要大得多。他見這個女人睜開眼想坐起來,忙上前一步,說:“你不用害怕,我等都是好人”。女人坐起身,說了幾句感謝救命的話,又哭著說:“該死的海匪,把俺家的東西全搶光了。”聽她說話是本地口音,李泰運一愣,急忙問:“你叫什麼名子?是那裏人?”女人說:“俺叫海葵,家住海廟後朱杲村。”聽了此話,李泰運的臉慢慢地漲紅了。沈廷芳正為任秀月和吳作哲擔心,一聽這個女人是海葵,懸著的心立刻放下來。既然海葵能冒險跳海逃生,說明她是將吳作哲等人當成真海匪了。她說不出個子午卯酉來,李泰運就無理由懷疑吳作哲。李泰運窘了片刻,又麵帶笑容地坐到海葵身邊。他問了大船上海匪的人數和匪首的相貌,裝出惋惜地樣子,說:“你該拉著任秀月一起逃啊。”海葵聽得有些迷茫,問:“任秀月是誰?我不認識她。”李宏聽到此話罵著站起來,說:“我叔父這般年紀,冒險下海救你生命。你就如此欺哄恩人?任秀月昨夜住在你的家中,我等可是親眼見到的。”海葵“噢”了聲,說:“您說的是王妮啊。是外地口音,二十來歲,長得挺俊的對吧?”她歎了口氣,又悲愴地說:“她被綁在船艙裏,動不了身啊。”李宏猜到任秀月是用了假名,他輕輕“哼”了聲,問:“這個王妮是你的什麼人?”海葵搖搖頭,說:“昨日我去趕小海,她見我是本地人,過來說有兩名公差欺她是外地人,扣了她的船令繳納稅錢。她哭著求我想法幫她贖出船來,我可憐他就讓她住到我家了。”李泰運點點頭,說:“沈大人,海葵家的損失你看怎麼辦好?”沈廷芳說:“明天讓海葵到海防道衙門找我吧。”他想了想,又說:“李宏,今夜我請你叔在監所住下,咱倆為你叔餞行!”李泰運擺擺手,說:“在此住下行,但近日我還不能回去。”他湊到沈廷芳麵前,又低聲說:“任秀月未走遠,我料定她就在吳作哲手中。如今海內設有幾道防線,諒她插翅也逃不出去。”沈廷芳見李泰運還在懷疑吳作哲,強作鎮靜地說:“李大人想多了,假設是吳作哲救走任秀月。他在此人熟地熟,任秀月不能走水路,可以讓她走陸路嘛。”李泰運輕輕一笑,說:“山東巡撫唐綏祖在陸路設防盤查,膠東半島外的各州縣正張網以待。唐綏祖近日會到萊州,吳作哲不交出人就調離他。你這兩天先派人秘密監視吳作哲,最好能查明任秀月的住處。”聽了此話,沈廷芳的心立刻劇烈地跳起來。第二天,沈廷芳剛回到衙門,守門人來說有位名叫海葵的婦人求見。沈廷芳傳她進來,正想取些錢給她。海葵看看左右無人,低聲說:“知府衙門會加倍賠償我家的損失,我不是來拿錢的。”她向前靠了靠,又說:“沈大人,吳大人請您今晚去萊州府衙門。”沈廷芳聞言退了一步,麵上立刻有了狐疑之色。海葵知道沈廷芳在懷疑她,急忙說:“昨日您在小船上喊了幾聲,吳大人說您是在給他發危險信號。急難之時我提出要跳海引住追船,吳大人知道我生在海邊熟悉水性,再三叮囑我小心,還說您在後邊一定會下令救人。我正要跳出船的時候,他又讓我傳這句話。”沈廷芳兩眼盯住她,問:“你如何與吳知府這麼熟悉?”海葵說:“我是吳大人女公子的乳母啊。”她笑了笑,又說:“我受雇進他家才三天,吳大人讓我暫時回去幫他秘密查訪任秀月。昨日他們來我家接人,吳大人又讓我跟著一起陪陪她。沈大人,吳大人是父母官也是我的主人,我不敢吃裏扒外啊。”沈廷芳聽海葵說出掏心窩的話,笑著點了點頭。海葵說:“沈大人,任秀月太可憐了,我若做出害她的事對不住良心啊。小民不敢過問為官者的事,我想請您勸勸吳大人。”沈廷芳請她坐下,海葵搖搖頭,又說:“他們扮作海匪押我二人上船後,任秀月一直啼哭。我悄悄對她說了吳知府的身份,未想到任秀月立刻像瘋了一樣,她又哭又罵還說我也不是好人。我心裏糊塗,正想問她有何委屈,後邊有船追來卻顧不上了。”沈廷芳一愣,也覺得這事有些奇怪。海葵見沈廷芳不說話,輕輕歎了口氣,說:“我昨晚回家想了一夜,越想越覺得不對。吳大人他們既是來救任秀月的,可任秀月為什麼會罵他們不是好人呢?沈大人,求您讓吳大人善待任秀月。千萬不要為了應和權貴,不管小民的死活啊。”海葵背身拭淚,沈廷芳已悟出任秀月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