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高岩緩緩道:“你既然作為接待使,想必胸中有點文墨,你那般辱我,我先不跟你計較,但我要出道題考考你,你若是能答得上來,剛才的事我就當吃個啞巴虧,從此見到你,我也會繞路走。但你若是答不上來,那就跪下,給我磕三個頭,我就不追究了。”
聽了高岩的話,周圍眾學子皆是一陣驚呼,隨後兩人一夥,三人一堆,開始交頭接耳的聊了起來。
“聖帝城第一才子出的題,誰能答得上來?”
“就是,我看這小子這三個頭是磕定了。”
“我看這小子根本不敢接招。”
“他要是不敢接,豈不就是縮頭烏龜了?”
“什麼胸有文墨,其實也就隻會呈口舌之快而已,高才子身為文才學士,是不屑與他呈口舌之快的。依我看,若不是他是蕭將軍的兒子,這接待使根本輪不到他。”
“……”
眾學子七嘴八舌的議論聲響徹在整個殿堂之中。
高岩好歹是文殊院的院監使,又頭頂第一才子的名頭,在文人士子之中的名望自然不低,特別是在這文殊院裏,一眾學子一直以他馬首是瞻。
剛剛高岩吃了蕭誠一個文字虧,他們沒證據辯解,也就算了,但現在高岩提出向他鬥文,彰顯的也是文殊院的尊嚴,他們自然一邊倒要全部靠向高岩。
當然,最重要的是,有樓雲國使者在一旁見證,若是高岩贏了蕭誠,那豈不是能得到美人刮目相看,他們身為文殊院學子,臉上自然也會有光彩。
範淼一張老臉抽搐了一下,沒想到這兩人的矛盾升溫得如此之快。
他身為殿士,眼光自然要長遠一些,這高岩若是輸了,輸的不僅僅是文殊院的名聲,還將會輸掉他頂了許多年第一才子的名頭。當然,還有更嚴重的,這事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會給他爹高文丞丟多少臉,全武朝皆知,高文丞和蕭將軍一直不和,誰都想看誰笑話,要是以後王臣世族圈子之中傳,武朝第一文理大學士的兒子輸給了一個蕭家的野種,那高文丞以後在群臣百官麵前的名望也將會一落千丈。
他是高文丞提拔起來的,屬於高文丞一脈,自然不想看到高文丞失去名望。
反之,若是蕭誠輸了,那也很嚴重,蕭誠是聖帝親自篩選的接待使,也就說明,他的才學是得到聖帝認可的,高岩若是贏了他,讓他在樓雲國使者麵前丟了臉,那也就是丟了聖帝的臉,聖帝梟雄一世,豈能讓外朝使者在本朝之中看笑話?
前者興許也就是讓高岩失去一身榮耀,但是後者,丟的可就是小命了。
聖帝威嚴,豈是他一個小小的文丞之子可以挑釁的?
這越想,範淼的冷汗就不停的直流,這輸贏對高岩都沒半分好處。
但是顯然,現在的高岩根本不可能去想那麼多,他現在所想的就是如何報剛才蕭誠辱他的仇而已。
範淼猛的拽住高岩的手:“高監使,你和接待使之間不過是一個小誤會,又何必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呢?你們一個是第一才子,一個是聖帝認可的文理淵博學士,都是我武朝文人學士的典範…”
“範殿士,你是覺得我會輸給他嗎?”
範淼話還未說完,高岩就皺眉冷哼了一聲,心中對範淼的勸解極度的不滿,他雖確實想報仇,不過蕭誠在文殊院如此辱他,讓眾學子啞口無言,丟的也是文殊院的臉。
所有的學子都支持他,就隻有這個範殿士勸解,這不明擺著看不起他嗎?今天不找回這份臉麵,他以後如何在文殊院立足?
“不是啊…高監使,你的才學我自然不敢懷疑…”
範淼連忙解釋。
但話又還沒說完,高岩就很不滿的擺手道:“既然如此,那這事你就別管了,我自有主意,這小子在我文殊院辱我,戲弄我文殊院近百學子,我也是為了文殊院的名聲。”
冰若凝一雙美目噙著笑意,找了個凳子坐下來,饒有興趣的看著。
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聖帝給她找的這個接待使厲害,還是這個自詡聖帝城第一才子的高岩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