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還禮,倒是離綰有些不耐煩地道:“那這麼多的禮,還施不完了還,看得我心煩。”
楚風笑,鶯兒惶恐,又想蹲身行禮認錯,但是看到離綰也沒有責備的意思,索性便跟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風大哥一並,有些誠惶誠恐地笑了笑。
鶯兒的這個笑容實在有些牽強猙獰,莫說是灑脫奔放的離綰,就是楚風也沒忍住笑出聲來,見二人笑得離譜,鶯兒不禁得有些嗔怒地道:“小姐,您也笑話我。”
離綰笑盈盈地拍了拍鶯兒的小腦袋,道:“怎麼著,小鶯兒還不許我笑你了不是?”
鶯兒有些委屈地撅著嘴,氣呼呼地“哼”了一聲,更惹得離綰眉開眼笑,覺得鶯兒煞是可愛,委實好玩。
“好了,你別笑話小姑娘了。”楚風見鶯兒滿麵通紅,笑道。
離綰瞪了楚風一眼,沒好氣地道:“要你管呀!怎麼,見小鶯兒機靈可愛,心生邪念?要不今晚我讓小鶯兒伺候你?”
“小姐……”鶯兒委屈萬分地嘟囔道,也很好奇小姐和少爺的傭人為什麼好像一點尊卑都不講。
楚風無奈地苦笑了幾聲,知道自己說不過離綰,隻能閉口緘默不言。
離綰逗鶯兒逗得心滿意足了,才牽著鶯兒的手,翻上五色鹿,把鶯兒抱在懷裏,與牽著青騅的楚風並肩而行。
離綰有些瞪著楚風,道:“有坐騎不騎?”
楚風搖頭道:“阿青身子骨還沒調理好,不適宜騎乘。而且,阿青也不是坐騎,對吧阿青?”
一直沉默著低著頭行走著的青騅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著楚風,又看了看離綰,眼眸中明顯地流露出了幾分遲疑,猶豫了片刻,把頭別到了一邊去,裝作什麼也沒聽見——這個問題就留給男主人來解決吧。
“你這匹坐騎太老了,血統又不純正,一會回城主為我們安排的府邸,我跟你去廄房選頭年輕一些精神一些的坐騎。”
離綰道,她雖然覺得阿青和楚風在氣息之中隱隱有種莫名的般配,但是卻也不想讓楚風就這麼騎著這麼一頭坐騎——倒不是她嫌棄阿青,而是因為阿青的速度隻怕到時候根本趕不上大隊伍。
楚風搖頭道:“阿青的外表的確如此,但是阿青它會是開創自己血脈的……”
說到此處,楚風頓了頓才萬分認真地說道:“阿青會是驚世駭俗的青騅。”
“吹牛。”鶯兒撅著嘴,有些嗔怪地道。
離綰抿唇笑,道:“你看小鶯兒都不信你。”
“你信不信?”楚風反問道。
離綰猶豫了片刻,才也點頭認真地說道:“我信。”
“十天後,你修為恢複的時候,阿青也會被我料理好,那個時候,你就會看到阿青,其實真的不是每個人眼中所看到的那樣,隻是因為它的毛色有些雜亂,有些黯淡,隻是因為它的額間沒有長出肉角,就被認為是最下等的青騅。”
楚風這番話說得很是感慨,有些因為自己的往事而產生的悲哀,更有一種豪情。
他當初之所以選阿青,其實真的沒覺得阿青有什麼奇怪,隻是同病相憐,不想讓阿青老死在槽櫪之間。
但是馴獸師最後刻意的強調,卻讓楚風有些覺得怪異,雖然那句話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怪異,但是楚風就是覺得有種不協調感。
不應該老死在這裏?
那麼它應該做些什麼呢?
楚風正是抱著這樣一點的懷疑,又重新找了一些關於獸類的書籍仔細研讀。
他研讀得很仔細,卻也沒有找到任何異常。心有不甘的楚風又帶著阿青出城,想要奔馳一下。
但是阿青隻是慢慢跑了幾步,就變得異常無力,但是它每一次邁足時身上的肌肉卻呈現出異常有力的感覺,這種不協調的感覺加重了楚風的懷疑,他試圖找出這個原因。
於是楚風做了一件很大膽的事情,利用自己擁有的藥材,調節後為阿青洗髓。
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因為這些血脈很稀薄的騎獸,其實一般都難以承受這樣的藥勁,很容易淪為劫灰。
但是阿青同意了。
那個時候楚風就知道,阿青,不會是凡物,它隻是缺一個契機。
它現在終於等到了這個契機,所以它一定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它也一定能夠超出世人所對它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