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尊握緊手中的短杖,反手將那短杖插入了腳下的屍山當中。
短杖的光輝從衝破際直上雲霄變為了遁入九幽之下。
一道道光輝從屍山的縫隙之中泄漏而出,原本就受到了巨大衝擊開始崩朽的屍山再也無法支撐,開始愈發迅速地崩朽。
死物發出慘痛的哀嚎,魂火從近前向著邊不斷地閃爍,而後發出輕微的“噗噗”的聲響熄滅了一片又一片。
死物的魂火熄滅,身體無法再容納的死氣也瘋狂地逸散了出來,與充斥了整個空間的血氣混合在一起,使得空間變得陰霾而低沉。
但是一道道光輝努力地想要照亮這個世界,它在這片死亡的海洋中艱難地尋找著一切的根源。
“轟——”
一聲巨響,遠方的黑暗之中一片璀璨到極致的光亮猛地爆發而出。
大明尊知道他找到了他的敵人們,就算是難以察覺的死氣和血氣,它們隻要流轉了起來,便也需要樞紐對其進行中轉,隻要找到它們的樞紐,自然也就找到了他的敵人。
但是他沒有預料到的是,血氣和死氣的流轉樞紐竟然會在同一個地方……而且似乎是同一個人。
那一片爆發的光輝在一片陰沉的死氣的海洋之中照出了一片光明。
那一片璀璨到極點的光明之中,站著一個孤獨的身影。
那一個身影,左眼的眼眸是一片深沉的漆黑,右眼的眼眸是一片刺目的猩紅。
那個身影伸出了他的舌頭,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然後沙啞著嗓子了一個字:“殺!”
“殺!”
那一聲“殺”字音,低沉沙啞,充滿魔性,卻更充滿了瘋狂的殺意,就連大明尊都為之一怔。
“被自己不能承受的血氣徹底侵蝕了理智了嗎?”
大明尊有些不確信地想道,因為對手迄今為止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理智的舉動,但是那一聲“殺”卻好像隻是單純的殺戮本能,所以才會那般的瘋狂令人心驚。
那道光輝在慢慢地退卻,那個人影卻沒有再消失不見,似乎覺得自己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就已經沒有隱藏的必要了一般,要與大明尊完全地正麵抗衡。
大明尊也提起了自己的寶杖握在手裏,冷冷地看著那個身影,不敢有絲毫的覷之心。
對手已經向他證明了他的強大,大明尊自然也會回報以他應得的尊重。
這是一個與他一般強大的存在,半步大帝,與他之間的戰鬥也許將會是一場硬仗。
大明尊笑了起來,笑容看起來溫和明媚有如陽光,但是卻不會讓人感覺到暖意,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無法抗拒的涼意。
這樣的涼意在空氣中蔓延,而在地席卷的死氣與黑氣也在瘋狂地向著那個人影彙聚而去。
那個人影就像是一個無底的深淵一般,瘋狂地吞噬著死氣與血氣,使得地間那厚重的陰霾終於漸漸地散開,世間終於有了可以燭照黑暗的光亮。
當所有的死氣與血氣都彙入那個人影的體內的時候,就連大明尊也感受到了一絲震驚。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平凡的青年。
這個青年的相貌很尋常,眉毛一點也不濃,眼睛也不大,但也不算,鼻子不挺也不塌,嘴唇不薄也不厚,臉有些圓,但是兩側下頜的棱角則依然有些直來直去的線條。
他左半邊的身軀被一層漆黑的實體化了的死氣所覆蓋,那濃鬱的死氣已經凝結成了一身漆黑的衣衫,在風中微微擺動著。
與之相呼應的是他右半邊的身軀被一層妖豔的血紅色衣衫所包裹,與那黑色的衣衫一般的紋路,一般的圖案,隻是它是完全由凝實的血氣所構成的。
他的左邊的臉頰爬滿了黑色的花紋,左眼的左眼裏一片漆黑,但是哪怕是一片漆黑,卻可以看到那其中有著黑色的光芒在躍動,從他的眼眸中噴薄了出來。
而同樣的境況,也完全對稱地出現在了他右半邊的麵龐上,隻是色彩從死寂的黑色變成了妖豔的血紅。
這樣左黑右紅卻又除了色澤之外完全對稱的局麵從他的腳尖一直蔓延到了他的發梢,紅與黑交織的長發在風中亂舞著,讓人感到一陣陣沉重的氣息。
他周身包裹濃鬱的死氣與血氣,相互纏繞著,在那個人的控製之下彼此壓製,卻又共同地成為了他的力量的一部分。
那滔滔的死氣,那澎湃的血氣,完全地成為了他的力量,使得他甚至隱隱已經有了大帝的氣勢。
但是他不是一個大帝。
他本人甚至不是一個九階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