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愣了一下,那字分明是用鋼筆寫的,措辭的語調卻有一種久遠的意味。而且隱約顯示著什麼秘密啊、力量啊等邪乎的東西,心說該不會是武林秘籍吧?還是這上麵寫著所有貪官的名字?
再看下去,他就徹底摸不著頭腦了。字條的背麵用鋼筆畫出了一個表格,標題是“關於血祭的注意事項”,這一段文字很複雜,寫的很小,七爺自然沒能背下來,所以隻是幾句話帶過了。
(我認為這時整個事件最重要的地方,那些血肉模糊的屍體應該也和傘裏麵的字條有關,但是如此關鍵的訊息,不論旁邊的人如何旁敲側擊,七爺都說記不清了,讓我十分鬱悶)
那儀式一般的血祭說明,七爺實在不太感興趣,他原以為會獲得什麼降妖除魔的能力,看來是在做夢了。
他把字條一折,塞到褲兜裏,往旁邊一看,那小女孩已經不見了,但是那個動物的麵具還被扔在地上。
七爺好奇地撿起它,耳邊立刻響起了詭異的唱歌聲音,似乎是從麵具裏發出來的。不一會兒,就聽到麵具裏傳來說話的聲音,竟然是——
“不行!重新來過,不對不對,唱錯了!”是那個房東的聲音,七爺渾身發毛了,直接把麵具丟在地上,瘋狂地跑下樓梯。
他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但是他逐漸發現,這樓梯似乎怎麼也達不到終點,自己仿佛在幾十層樓的地方,可是這棟公寓隻有五樓,這怎麼可能呢?
到最後他整個人都虛脫了,靠在牆腳休息。朦朦朧朧間他聽到有重重的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他想,一定是有人來救我了。
娘的,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然後他做夢夢到自己被抬到擔架上,醒來後別人告訴他,那個房東是變態殺人魔。
可是他最終醒了,他仍在大樓內,但情況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似乎恢複了力氣,而且到達了底樓,往房東虛掩的門內看去,裏麵沒有任何人,也沒有血跡,難不成已經被清理掉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感到不妙,立刻使用牆上的急救電話,但是怎麼也打不通。
他想了想,是不是已經有警察和醫護人員到了?於是他快步爬上樓梯,四周一片寂靜,似乎沒有人一樣,整棟大樓都像被清空了。
他回到那個地方,堆滿屍體和雨傘的回廊,可怕的是,什麼都沒了。忽然一下子,一切自己所認為存在的記憶,都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屍體,沒有長柄傘,沒有麵具,連一丁點血跡都沒有。
不會吧。七爺臉都白了,伸出左手去褲兜裏摸,發現那張字條也不見了。
講到這裏,七爺長長地歎了口氣,說:“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應該去報警,而不是找房東。誰知道這麼邪門呢?”
其他人麵麵相覷,其中一個人問道:“後來呢?”
“後來?沒有後來了......”那七爺又抽了口煙,“我最後還是逃出了那個地方,報了警。警察去裏麵查,什麼屍體都沒有發現。所有的人都失蹤了。”
“我特地告訴他們找那種長柄傘,過了幾天他們找到了一把,可是沒有任何字條在裏麵。我哭著求他們一定要救我的父母,可是聽了我們的敘述,他們大概是認為我撞邪了,或者是瘋了,最後整件事都不了了之。”
聽完七爺的敘述,我知道有些東西畢竟是他主觀認為的,這個故事有一半真也有一半假,但卻讓我很有興趣。我想,我正好白天在那個大樓,晚上就聽到這麼邪門的故事,真的是巧合嗎?
“我說七爺怎麼總和那些條子過不去,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一個中年男子套近乎地說著,掩蓋不住他一副狡猾的嘴臉。
這個時候,足球剛好結束了。我心說不妙,這都幾點了,慌忙衝出門去,直奔家去。幸好那房東老王還在發酒瘋,否則我大概要被鎖門外了。
我不禁想,要是他是七爺曾經的房東,我會不會死一百次都不夠了呢?不不不,明天估計就要死了,麵對整個班級,我這次膽大包天的曠課,一定會成為眾人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