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衣躺在床上,氣若遊絲的接過侍女遞來的水。小口小口的喝著,蘇慕衣還是喝的艱難。人頭落地的那一幕深深刺激她的心,就算是見識過戰場見到過殺戮她也依舊不能接受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支離破碎。
一旁的侍女見她顫抖著手似乎連茶杯也握不穩,好心的幫她接過杯子。蘇慕衣側頭朝她揚起一個虛弱的微笑道:“謝謝。”風中脆弱的花,隨隨便便的一點小雨就能夠摧殘掉,蘇慕衣便是這樣,此刻微弱的虛弱的連一點打擊都受不了“娘娘,此刻花園中花兒開的正好。”君知特地為蘇慕衣建造了一泓碧池,池中種滿了荷花。那荷花也不知是什麼品種,在北胡竟然也能夠存活,並且開花後事火一般的鮮紅奪目,令人驚歎。
蘇慕衣前些日子還去看過,也隻見過幾朵花骨朵,想不到現在竟開花了嗎?心中一動,蘇慕衣喚來侍女梳妝打扮,強打起精神來。
果真如那侍女所說,荷花開了,如鮮血一般的紅色。蘇慕衣看的呆了,想不到清漣的荷也能這麼妖異。
“這荷花的確與眾不同。”耶律其待她的確很好。蘇慕衣苦笑著垂頭。
“娘娘也覺得這樣呢!皇上為了娘娘可真是費心心機,娘娘你是不知道皇上對你有多好呢。皇上為了博娘娘一笑隻差烽火戲諸侯了,而且……”想起前些日子的血腥殘酷丫鬟瑟縮了下頭,表示恐懼。
任誰都知道這位皇妃娘娘在耶律其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先不說前些日子為了她弑父殺兄,光是將她搶過來就已經讓人津津樂道了。說書的師傅們那些日子將耶律其刻畫成一個癡情男子,隻為追求真愛不惜滅國。而蘇慕衣呢?千千佳人,也是紅顏禍水。
蘇慕衣隻有苦笑的分,那些流言蜚語她也曾經聽過,那些說的宮女太監如今都已經見不著了,想必是耶律其都處理掉了。
“好了,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那些……我也不想看到,可是卻也不是我能控製的。”
宮女聽見蘇慕衣話中的失落感不禁一滯,隻覺得自己傷害了這位美麗的女子,於是急急忙忙的解釋道:“啊,不是的……娘娘,我……我沒有說你的意思……隻是……”似乎無力辯解,似乎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那丫鬟扁了下嘴就不再說話。
蘇慕衣隻是輕笑,似乎想到什麼,側著頭笑著問:“耶律其呢?”這個宮裏,甚至北胡,敢直呼皇帝名諱的,恐怕也隻有蘇慕衣了。
“皇上?”丫鬟一怔,她似乎不知道皇上的去向啊。“娘娘,奴婢馬上去打聽!”說完就風風火火的跑了,似乎後麵有野頭。”蘇慕衣笑著搖頭,隻覺得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
入目之處是鮮豔的紅荷,心中一下子有想起姬扇香與天曜。不知道天曜還認不認識自己,不知道天曜的好過不好,不知道姬扇香還記得有她這個人嗎?刹那間的悲傷幾獸追趕一般。
“真是個單純的丫乎要將她淹沒,蘇慕衣甩頭,努力將腦中的想法甩出去。
時間如流水一般過去,蘇慕衣覺得三個月真的不過做了一個夢一樣。耶律其去戰場已經三月有餘,這期間傳回來不少消息,均是兩軍對峙,不得而終的說法。
這一日,蘇慕衣又聽到了新的消息。姬扇香一直不同意耶律其提出的條件,幾經轉折之下姬扇香發怒了。姬扇香將耶律其派出的使臣斬殺與寶劍之下,將他的頭顱砍下懸掛於帳門之外。兩軍隨時都可能爆發戰爭。
而這一日,蘇慕衣被耶律其身邊的親信帶到了戰場之上。
主帥的帳篷裏,蘇慕衣倔強的站著,蹦起的下巴顯示出她的不悅與微怒,似水的瞳眸裏滿是堅持。
耶律其坐在主位上拿著一杯清茶慢慢喝著,時不時掀起眼皮看一下蘇慕衣。
“我說蘇慕衣,這戰場之上你非要朕帶一個孩子來,恐怕不方便吧。”茶已經被他喝的見底,耶律其不想讓人進來,隻得放下杯子開口。
“耶律其,我要天曜,這是我唯一的要求。”蘇慕衣見他說話了,以為他是妥協了,遂轉過臉去。臉上依舊是倔強,隻稍稍緩和了眉眼,蘇慕衣壓低了聲音,好聽上去有些威嚴。
“要你兒子……蘇慕衣!你真的認為我喜歡你寵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不要忘了,我是你的天,你沒資格要求我做什麼!”
黝黑的手掌忽然間就扼住了她的喉嚨,蘇慕衣一驚,眼睛對上他暴怒的眼。耶律其怒極,手掌驀然收緊,直到看到蘇慕衣眼底的痛苦才稍微鬆了些力道。
“蘇慕衣,乖乖在朕身邊呆著,不好嗎?”就像一隻溫順的貓兒一樣,乖乖的順從的呆在他的懷裏,難道不好嗎?他願意寵她愛她,前提是她的心裏要有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