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禍握住小弦月的手,笑而未答。

小弦月見她似有難言之隱,便未再問:“爭兒,每個人都有秘密,你既不想提,我便不為難你。隻是那策央侯與熙王暗中不睦,你又是熙王之妻,又為何一定要依靠侯爺?”

“因為,目前我需要他。”褚禍迅速扒完飯,未再說話。

她想要小弦月說話,卻不是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曆史是改變不了的,李休被關在雲荒國玄壁台也曆史使然,無須她去營救,將來也會因為某種原因離開玄壁台,回到鬆京青鼎城當他的第十二位皇帝。

褚禍從不高估自己這顆滄海一粟,會和命中注定的九五之尊起交集。

但是,雍十二帝的殺伐狠絕和暴力殘酷是“名垂千古”的。褚禍沒有把握等李休在青鼎城登基時再去與他見麵。

休說見不見的到。即使見到十八歲的李休,那個心狠手辣的暴君會告訴自己這個陌生人第48卦的秘密?

那時候的自己能不死在李休的辣手之下就該燒高香了,還敢奢望從他口中套出天機?

贏在起跑線上。將年幼的李休死死攥握在手,將來還怕這個小暴君逃出自己的五指山?這是褚禍給自己的大雍之行早就定下的主線。

所以她必須在李休還沒回青鼎城之前,見到那孩子。

這是她在大雍的人生路線,也是人生秘密。這個秘密,至少在李休登基之前,不能泄露。

吃完飯後,褚禍將她精雕細琢了兩個多月的圖紙帶在身上,出了侯府。

策央侯府近來一直傳著一個疑問:鄭茸爭和侯爺到底是甚麼關係?

帶著刺字奴的身份,頂著熙王王妃的頭銜,懷著熙王殿下的孩子,當著策央侯的侍妾。

說是侍妾,可從未有人瞧見鄭茸爭月夜幽會過策央侯。鐵鐐又被侯爺親手給斬斷了……

這種複雜的身份和情形,大大降低了褚禍大搖大擺走出侯府大門的難度。

褚禍出侯府門時,已是戌時初刻。

早春太陽落山,天將黑未黑,萬物朦朧。

宣化坊是東城較為寂靜的地帶,街道上籠罩著一層氤氳之氣,隻有小商販還擺著攤子叫賣混沌。

道路兩側的閣樓和人家院門前早已點上了夜燈,迎接如濃墨般的黑夜。

褚禍找到宣化坊城陽街道的張家鐵鋪。鐵鋪不大,隻有一個頭發稀疏的糟老頭帶著一個年輕學徒在打鐵。

硜硜嗆嗆的聲音,在日暮時分顯得格外愈加清晰,也讓策央城的夜色更顯蕭條。

褚禍將三張圖紙遞給張老頭。

第一張手銬,第二張是伸縮棍,第三張是軍用凹槽匕首。

褚禍琢磨了幾個月,依照她在現代時所用工具的比例和大小,將各中零件的擺布、中間細節構造全畫在了圖紙上。

第三張軍用凹槽匕首設計簡單、鋒利,樣式也很別致,老頭子眼中閃過一抹驚豔之色,卻不至於太過詫異。

但看到前兩張時,張老頭忍不住開口了:“夫人,老朽不曾見過你畫的這東西。”

褚禍道:“不用見過,成分和零件我全標注好了。你名譽策央,我相信你,照著打出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