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兩錠銀子交給張老頭。
張老頭笑嘻嘻接過：“好嘞，夫人這麼說了，再是沒見過的，老朽一定盡力為之。”
褚禍轉身要走，忽想起甚麼來，見四下無人，從手槍中取出最後一枚子彈：
“對了，這東西你可會做？”
張老頭老眼眯成縫：“這是……”
褚禍不想浪費時間，手指一勾轉過彈頭，將底火部位露出來：“這東西你可想得到辦法？”
在這個有武帝、武神、武聖、武尊還有內力的時代，沒有內力隻有赤手空拳的褚禍想要兵器防身。
可萬種兵器數來數去，遠程攻擊還數手槍最為厲害。
可眼下為難之處便是，她甚麼都想得到辦法，唯獨缺子彈。
要製造子彈，彈頭、發射藥、彈殼和底火一個都不能少。
前三者很簡單，她能搞到。但最後的底火，她覺得這個時代沒有。
至少千年前的大雍王朝，沒有人發現雷酸汞。
這是她先前沒有拿出來的原因。但她方才又覺得自己可以抱僥幸心理試一試。
高手出在民間，曆史書上沒寫底火發明者而已，萬一有人會呢？
張老頭還是搖頭了，但目光中閃動著難掩的好奇：“夫人，這東西可否能留給老朽鑽研鑽研？”
褚禍收回最後一顆子彈，笑道：“您還是盡快將方才那三樣打好吧，過幾天我便來取。圖紙我也會拿走，所以請幫我保存好。”
她轉身就走。
張老頭望著褚禍頂著大肚子緩緩離去的背影，目光中是難掩的興奮好奇。
年輕學徒走過來：“師傅，那夫人拿的是甚麼東西？您都這般好奇？”
張老頭目中精芒四射，緩緩搖頭，又看了眼紙上畫著的圖案：“這不像是大雍有的兵器啊。”
褚禍許久沒出侯府，星夜信步走在街道上。
沒有侯府和良書閣的壓力，隻覺清風拂麵，甚是清爽。
想起李亂上次為她補胎打雪狼，險些喪命，褚禍便趁空往南城奴舍群去，去看看李亂傷勢可有好轉些。
策央不算大城，從東城到南城走半個時辰便可到，但褚禍懷孕將近九個月，這段路程走地便稍顯漫長。
南城奴舍比東城更顯陰暗蕭條，條條街道上夜霧蕭索，籠罩交錯街道。
褚禍走了許久，隻覺要到奴舍時，遙遙望見夜霧籠罩的街道上，有一道瘦削身影踽踽而行走在前方。
被兩旁微弱燈火映照著，那道身影如同鬼魅。
褚禍隻覺這身影熟悉極了，想要叫一聲，可她素來敏銳，察覺氣氛有些怪異，便放輕沉重的腳步緩緩跟上。
待走了幾步，道旁燈影恍惚，光影交錯之間，越覺那身影瘦削佝僂，隻是身影蹄疾步穩，走路似生風。
褚禍再認不出，便枉了她救那爺孫多次。
這半夜三更的，這沈老頭子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要幹什麼？
褚禍素來比旁人機敏，便未光明正大跟蹤，而是躲在道路右側連綿屋簷下跟著沈三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