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禍心髒砰砰直跳,心中暗道被發現了。
那柴萬哀左掌運起一團耀目的銀色光圈,朝東南方的屋舍上一招推去。
夜風乍起,三個身著藏青色甲衣、麵罩鐵麵具的人被這團光圈席卷出來,在青石地板上翻滾數圈,口吐鮮血。
“佰暮儒已死,可笑至極,這世上竟還有人敢跟蹤咱家?笑話!”黑衣人大笑:“也不盡然,或許師兄,這些人是跟蹤你的?”
被發現的不是自己?
褚禍一顆心倏然落地,鳳眼狹起一條長線,盯著那幾人。
這些人是……
沈三井道:“聞說策央侯的情報遍布大雍,你們可是策央侯的玄汙垢?跟蹤誰?”
玄無垢?褚禍一震。
這些人是來跟蹤沈三井的?還是……跟蹤自己的?
褚禍腦子急速運作著,有些摸不清眼下到底是什麼狀況。
這沈三井和什麼柴萬哀,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這三個人真是趙晏的暗探玄無垢,趙晏乃武尊,這三人功夫定不一般。卻能被柴萬哀輕易發現,這柴萬哀又一口一個師兄叫著,武藝定然不一般。
想起方才他運功將這三人給套出來的陣勢,褚禍惶惶心驚,半晌回不過神。
那三人吃痛在地上打滾,艱難起身,隨即運功一掌拍在腦門上,便自裁了。
沈三井緩步走近,眼若清風地掃了眼三具屍體,一揮衣袖,那三具屍體便似被炸飛一般,鮮血四濺中,化為細碎肉末。
褚禍瞳仁猛收,差些嘔吐出來,卻不得不緊緊捂住嘴,生怕被他們聽見了去。
褚禍心髒砰砰直跳,腦子裏亂作一團,麻木不能自已。
這老爺子……到底是什麼人?
不對!不對不對!他二人武功達到如此境地,如果能將跟蹤的玄汙垢都發現,那他二人為何不能發現自己?
褚禍到底是個足夠冷靜的,冷眼審視著站在自己麵前不過三丈距離的沈三井,心中忽然有個念頭一閃而過。
似是印證她這念頭似的,沈三井似有似無地低了低頭,餘光朝身後的攤子掃了一眼。
“師兄,比起狠辣,師弟自愧弗如!”黑衣人咯咯冷笑,旋即運功向沈三井襲去。
沈三井以蜻蜓點水之勢縱身後躍,躲過這一掌,順勢以內力運出一團白色光圈,雙掌回擊黑衣人。
霎時之間,隻見陰風乍起,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似黑白棋子在天地交戰,白光銀霧你來我往、此消彼長,時而陰風襲來,時而颶風乍起。
夜霧蕭索、空曠無人的長街上,落葉被兩人內力帶起,漫天飄零,陰森森的氣息在夜霧中漫延開。
褚禍覺得自己心理素質算是很好了,可看到青石地板上汩汩鮮血,肉末四散,腥味撲鼻,仍舊不免被順利惡心到!
內力帶起的厲風吹地褚禍涼颼颼的。
沈三井的武功、策央侯的暗探、黑衣人柴萬哀、太子第淒的遺腹子,更是讓她心亂如麻。
但即使如此,她仍舊保留著絕對的清醒觀戰。
正思忖間,那黑衣人一招功力朝沈三井攻去,沈三井淩空一躍從容避過。
那招功力撲空,打到遮蔽褚禍的菜攤子上。木板搭成的菜攤子霎時間粉骨碎身,化作殘破碎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