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禍躲在旁邊,驀地一驚,倏地抬頭,見黑衣人陰鷙的眼睛盯著自己:“哪裏來的婦人,竟跟蹤咱家?”

說罷,他複又冷笑:“師兄,一個孕婦竟不能察覺,莫非近來功力漸弱?”

說罷他右掌化作利爪,運功將褚禍從地上抓過,帶到自己身旁。

昏昏黑夜中,柴萬哀看不清褚禍的臉,以為是一介尋常婦人而已,右手一把勒住褚禍修長的脖子,冷笑道:“怪隻怪你太不識趣了!帶著你孩子一起去陰曹地府吧!”

“住手!”沈三井大喝,但依舊阻止不了事態發展。

眼見黑衣人要掐死自己,褚禍明知自己絕對打不過這武功高強的人,可也別無他法,右手大拇指急速按住黑衣人手背中指骨處!

柴萬哀手背倏地一陣疼痛。

褚禍左手用力將他胳膊肘趁機往裏麵狠狠一抽。

柴萬哀武藝和內力高強,卻不防這看似柔弱的小孕婦竟有這莫名其妙的兩招怪異手法,便有些掉以輕心,加上這格鬥手法直抵人類最為敏感的傷筋動骨的部位,他下意識就鬆了手,護住自己手腕。

褚禍心知那兩招近身格鬥隻是解燃眉之急,自己什麼武功也不會,與那黑衣人有雲泥之別。待他回過神得了機會,隨便施展武功,都能將自己和腹中孩兒粉碎成灰燼。

褚禍得了空隙,腳不沾地地反身跑開。

果然,柴萬哀不出兩秒便回過神,怒火攻心,一聲冷笑,用了他五成功力的一掌向褚禍轟去。

沈三井見勢,迅速運功攻了去,化解柴萬哀功力。

兩種氣流相撞的聲音在身後咫尺距離出哄地響起。

褚禍明白是怎麼回事,像沈三井投去感激一瞥,同時認定沈三井不會傷害自己,便快步奔向沈三井。

黑衣人狹目,“師兄,你我二人的談話,叫人聽了去,你就不怕策央城明天傳出甚麼話,讓你和你的好孫子不得安生麼?”

沈三井上前半步,擋住褚禍,捋虎須笑道:“叫誰聽去都得死,偏生這女子不能!”

柴萬哀聞言又看向褚禍。

“你背著我殺我妻殺我兒,我權當作前塵往事,不想也罷。可她是救我和亂兒性命的恩人,今次若看著你殺了她,我便有愧為人了。”沈三井語氣淡淡,形銷骨立,竟頗有幾分仙人味道。

道旁白色燈籠在夜風中搖晃,柴萬哀借著昏沉燈光,這才認出褚禍這張臉的主人來,又看了眼褚禍肚子,心中一怔。

竟然是熙王正妃鄭茸爭?

換言之,這腹中孩子,是熙王後嗣?

柴萬哀腦子迅速轉動,似是在琢磨下手還是不下手。

也罷,待這孩子生了之後,再作處理也不遲。

柴萬哀心中綢繆,複又笑道:“既然是師兄恩人,咱家看你薄麵便不殺她。可是師兄,師弟要的你是不是……”

“你若想要遺腹子,自己去查便是。至於天機錦囊,沒有半點可能!除非我死!”沈三井聲音轉冷。

柴萬哀覬覦褚禍在場,或許會泄露什麼,便沒有直言,不防沈三井將他想要的東西直說出來,不免變色。

“至於這女子,我相信你不會殺她的!”沈三井冷笑,轉身就走。

褚禍看了眼黑夜中的人,心中疑雲深深,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