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看,一個城主府公子,正妻居然是庶女。聽說這林小姐,在林家也沒甚麼地位。這不剛好了,湊一對兒。”

“哎,我要能嫁給穆二公子這般俊俏的男子,就是死了也心甘情願,哪裏還管他當不當城主?”

“是呀,聽說這穆二公子性格溫潤、文武雙全,那穆三公子雖長地也不差,但性子暴戾了些,和這二公子一比,卻是萬萬比不得的!可惜了,城主喜歡的是三公子。”

“......”

城主府大門口早已奏樂放炮迎花轎。

停轎後,轎夫卸了轎門,城主府裏一個盛裝打扮的黃毛小丫頭將手伸進轎子裏,扯了三下新娘,新娘方才出轎,被人引著跨過一隻朱紅漆的木製馬鞍子,步紅氈,被喜娘帶著往穆染樓身邊去。

穆染樓平靜地看了眼被蓋頭遮住麵容的女子,以彩球綢帶引著新娘,低聲道了句:“當心。”

新娘微微一愣,白皙玉手羞赧地牽住綢帶,被穆染樓牽著往前院喜堂而去。

院中賓客見這對璧人走來,叫囂不止。

趙晏正兀自飲茶,幽柔目光從新娘子身上如風似的一掃,後又自然望向別處。

這一對新婚燕爾在眾人矚目之下完成了“天地君親師”參拜之禮,便回了洞房。

新娘留在房中,新郎穆染樓卻不得不回了前院吃“賀郎酒”。

新娘子頭蓋需得新郎挑起,新郎不在,隻得在侍女服侍下靜候。

也不知坐了許久,緊閉的新房門被人一腳踢開!砰地一聲響,震地新娘和侍女皆是一驚。

“你……你是誰啊?怎能闖洞房?”那侍女吆喝道。

來人卻不做聲,隻聽靴聲橐橐,新娘兩隻春筍似的小手微微蜷縮,抓了抓喜袍,複又鬆開。

來人冷哼道:“今夜好事近,還不滾出去,愣著作甚?”

那侍女顫抖著聲音,支支吾吾道:“你……你混賬!還不出去!我家小姐可是已經嫁人的人了,你這般闖進來,有辱我家小姐清白,你再不出去,我……我叫人……啊!”

她一句話未說完,便栽倒在了地上。

新娘兩隻玉手捏地更緊了,從蓋頭下的空處往地上瞧去,隻見一雙千層底黑靴,竟不是方才穆染樓拜堂時的靴子。

“美人,等著入我穆家大門,可是等的太久?”

新娘子微微一愣,竟忍著沒有吱聲。

這年輕男人格格冷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老二尚在院中吃賀郎酒,留你一人在此,豈不是太過寂寞?倒不如我這個兄弟先替他開開葷,看看我未來嫂子是個甚麼貨色,竟也敢與我一較高下?”

他後麵半句話聲音倏地陰冷而下,隨即右手一掄,將鴛鴦戲水的蓋頭給抓掀起來,露出一張精致嬌俏的臉來。

隻是那張完美無缺的麵孔右側額頭頂上的“奴”字,赫然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