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不可能！姓穆的，你養了兩個有龍陽之好的兒子，卻來害小瑤！”錢默子道：“就因為你這老三，害了你的大兒子，你還要他害了小瑤？”
穆邊壽手中運功，正要一掌斃了此人，卻聽他說了這話，不由得停下，如在醞釀發飆的野獸一般：“你說甚麼？”
錢默子一介馬奴，還是有些懼穆邊壽，卻佯裝鎮定，顫巍巍道：“你的大兒子，你以為怎麼死的？還不是被你自己害死的！”
穆家三個兒子：老二穆染樓文韜武略無所不精，完美無缺，卻敗在了他母親是娼妓的事實之下；老三穆天青什麼都好，偏生性子跋扈不上進，還喜歡男人。
細細一想，穆邊壽這麼多年來最喜歡也是投入最大精力的，便是長子穆成岩。
那孩子什麼都好，十歲年紀，便已嶄露頭角。從形貌到才學、武功、鬥誌，皆是人中之龍鳳，那孩子對剛回府的弟弟染樓和天青亦是親切。
穆邊壽一直對穆成岩引以為豪，自小便將穆成岩當做城主府繼承人在栽培了。
可老天待他太殘忍。
十四歲那年，穆成岩帶著年少的穆染樓、穆天青出去捉魚玩。
三小子不知那河豚劇毒，沒弄幹淨，穆成岩內髒吃多了些，中劇毒而亡；穆染樓和穆天青隻因吃的少，隻輕微中毒，有幸活了下來。
穆邊壽慪的一個多月沒能吃下飯，一怒之下甚至對隻比穆成岩小一歲的穆染樓說過“為何被毒死的不是你！”
穆染樓隻是嚶嚶哭著，不敢出聲。
穆邊壽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錢默子一說及此事，如同說中了他內心中最為脆弱、最為敏感的一處禁地似的，渾渾噩噩地退了掌力，顫抖的聲音低沉如夜幕中的野獸，“你，你再說一次？”
錢默子道：“那，你明知穆天青喜歡男人，就放任他這般。你以為你的大兒子是吃了河豚死的，難道你不好奇，怎麼偏生毒的就是穆成岩，而不是另外兩人呢？”
眾人聽得這話，早已驚地說不出話來了。
褚禍更是愣的麻木在原地。這個馬奴，怎麼知道這麼多事？
她在心中盤算一番，餘光不禁朝趙晏看去。
“所以，還是你泄露了？你還是違背了誓言？”穆天青的聲音低沉到無人聽見。
褚禍回過神，聽他語氣像是在質問自己似的。她又不是王八，怎麼可能會喜歡無緣無故背一口鍋在身上，冷冷道：“不是我說的！”
穆天青回頭，冷眼怒視褚禍：“不是你，又能是誰？除了你，還能有誰知道？”
褚禍：“.…..我特麼怎麼知道誰知道？你的狗屁破事兒，問我幹嘛？”
穆邊壽兩眼直勾勾盯著錢默子：“你……”
“因為河豚是我給的。”穆天青冷漠無情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響起，把個看戲賓客驚地舌撟不下。
穆邊壽長了老年斑的手顫抖不止地指向穆天青：“你……你說甚麼？”
兩鬢青絲下，穆天青眼睛早已猩紅，一字一句似咬出來的：“我說，你的兒子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