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虎毒不食子,想不到這虎子狠毒起來,哪裏會認爹?想我穆邊壽應用一生,竟栽在自己兒子手中。有意思!有意思!”

穆邊壽連連縱聲大笑,提劍便往穆染樓背後殺來。

褚禍驚了驚,“小心!”

她話音一落,那劍鋒將抵穆染樓時,穆染樓足尖輕點地麵,一陣風似的淩空躍起。

穆邊壽撲一個空,但劍鋒卻朝穆天青刺來。

穆邊壽渾然一顫,可沒有內力的他出招全靠功夫與慣性,竟刹不住腳。

褚禍已猜中穆染樓是故意朝自己這邊走來,想借他人之手弄死穆天青,心中暗罵一句,想帶穆天青離開。

穆天青卻像是紮了根的樹,巋然不動,兩眼閉上,全然一副等死的模樣。

褚禍眉頭緊蹙,使出全力將穆天青一拉,說時遲那時快,穆邊壽這一劍將將擦過穆天青衣袖,紮在梁柱之上!竟拔不出來,可見方才穆邊壽用力之大,殺心之決絕。

事已至此,再拖也沒意義,見趙晏並未讓趙智出手,穆染樓也沒有親自動手的打算,褚禍朝袁老五使了個顏色。

袁老五會意,道:“穆染樓私自斬殺朝廷戰馬,後又拘捕,來人,殺!”

他一語落下,擒虎隊二十人便以指揮使司的名義衝了上去。

穆邊壽一袖子甩掉插入柱子上的劍,又沒了內力,隻得回身赤手空拳與擒虎隊眾人廝殺。

擒虎隊二十人早被褚禍以身作則的訓練方式收複地服服帖帖,功夫利索又狠絕,穆邊壽武功底子又好,雙方打地難分難舍,將院子打地天翻地覆,半晌不歇。

褚禍將銬了手銬的穆天青往地上用力一按,一腳踩在他踝關節上,對著人群中的穆邊壽,將凹槽匕首當飛刀精準擲了過去!

隻聽“唰唰”一聲,一聲痛悶,穆邊壽腦門上不偏不倚正正插了一把匕首,鮮血汩汩直流。

褚禍別過頭去,沒有去看這副血淋淋的場景。

穆天青在褚禍腳下扭了兩下,低聲罵道:“賤人!”褚禍卻裝作沒聽到。

前院裏,滿地狼藉,鮮血淋漓。有兩排孤雁從庭院上空的天邊飛過,淒淒慘慘地叫著,讓城主府中人盡皆是心惶惶……

三日後。

太守林如賢向朝廷啟奏,老城主穆邊壽期滿朝廷、常年私養戰馬,並私自斬殺朝廷戰馬,拒指揮使司的逮捕,被就地正法。三公子穆天青自小患有失心瘋,城主之位便由二公子穆染樓繼承。

穆染樓繼承城主之位後,將城主府裏裏外外的人都換了血。

至於關於城主府的其他事,聽過的、見過的,都將心事藏在腹中。

第五日,策央侯登門送禮,慶賀穆染樓繼位。

趙晏臨走之前,褚禍道:“侯爺,我可否隨您一道去城主府?”

趙晏看了眼她,未置可否。

褚禍拉出跟在身後的李亂,道:“還有他。”

趙晏冷幽幽地道:“本侯去送禮,你二人去送甚麼?”

“我有一事未解,李亂也還有一事尚未做。請侯爺成全,隻此一次。”褚禍鄭重地鞠了一躬。

趙晏眼風淡淡一掃褚禍和一臉迷茫的李亂,轉身鑽入轎中。

褚禍拉著李亂的小手,笑了一笑,跟在轎子旁,向城主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