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晏透了口風,那個去救接生婆的細作,是穆天青的人啊。
趙晏堂堂策央侯,消息怎會有假?
可穆天青已經落到這般地步,他做了那麼多壞事,其他都是確鑿的,有必要特意來否定這一件?
褚禍很確定,自己來大雍不久,與自己有直接瓜葛的,就那幾人。
如果不是穆天青,那就是……
李暨想要自己死,輕而易舉,用不著如此。那麼,細作是段小憐的人?
是那細作撒了謊?還是趙晏撒了謊?
趙晏拷問人的狠辣手段人盡皆知,那細作怎敢在他眼皮子下作假?
如果是這樣,那便是趙晏了…….
他為何幫段小憐瞞著自己呢?是自己想地太多,還是中間有其他貓膩?
褚禍思緒紛飛。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一怒之下說的那些話,似乎有些過火,自己本該按捺住脾性的,不該對穆天青說太多。
可此時也顧不得了,她轉身就往外走。
李亂將裝滿狗屎的碗放地上,快步跟了出去。
褚禍看著明亮的天,雙腿沉重如灌了鉛,再挪不動:“亂兒。”
李亂道:“爭姐姐,你到底怎麼了?”
褚禍仰頭,望了眼一絲雲都不見的天空,聲音未沉:“你到底是個孩子,比我善良。”
李亂默不作聲看著她:“你今日帶我來,就是為了做方才的事?”
褚禍沒有直接回答,隻道:“差不多吧,你若是不願,就算了。你今年幾歲?”
“虛歲十一了。”
“那還是一張白紙啊。”
“爭姐姐,你今兒個,情緒很是不好?”
褚禍眼睛空蕩蕩的,有點找不著焦距,答非所問地道:“我有時候在想,我自認為是讓你學會保護自己,但會不會做地太過了。”
李亂這次沒有回答。
這孩子聽不懂這個看著不過破瓜年紀但心智卻超人般成熟的姐姐,到底在說甚麼。
褚禍沒有直接回答,道:“走罷。”
餘下的時光,褚禍過地規矩而太平,每夜照往常一樣同沈三井修習武功,內力雖提升不高,但武藝竟日漸長成。她自己再混合現代格鬥術,並以自身特長的快速加以改良,武藝竟大大見長。
日間便是照顧褚尋休和教習擒虎隊,得了空閑,便開始拔當初立下的flag,以及趙晏說過的背完良書閣一樓的書。
褚禍每日這般重複著,心心念念記掛要去雲荒國找李休,倒也不覺寂寞。
隻中途褚尋休開始要斷奶,那日子也算將褚禍給生生折磨了一番。
中途倒不曾出什麼變故,隻穆天青逃出了牢房,消失不見之事讓褚禍略動容。
穆天青脫逃,是在褚禍帶著李亂去牢房看他的當天夜裏發生的。
當天夜裏,穆染樓得知穆天青消失,趕往地牢時,隻見鐵籠中空蕩蕩的,鐵鏈盡斷。
穆染樓走近,見地上一個摔出缺口的破碗。
他撿起來看了眼,嗅出碗裏有股淺淡臭味,便隨手一扔,再在鐵籠中踱了幾步,欺霜賽雪的麵孔如古井無波,在鐵籠中流連幾番,便踱出籠外,眼底有看不穿的陰霾。
“將這間牢房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