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也默了幾秒鍾,明燁的聲音明顯回了點溫,又問:“怎麼了?”
我像抓救命稻草似的跟在他聲音後說:“我想找你借錢。”
又沉默,然後問:“多少?卡號發給我。”
我真的慌亂了,都沒敢想會這麼順利,而且我手裏明明拿著他的卡,難道他自己也忘記了嗎?
想到此又連忙說:“你上次給我的卡還在,我可以先用嗎?以後再給你還上。”
“隨便。”
電話切斷了,我拿著卡飛速去醫院大廳的取款機,裏麵還有八萬多塊錢,先取出一部分交給醫院,因為不能一次取太多,就想第二天再取。
結果到第二天去取的時候,餘額竟然一下子漲了三十萬。
我整個人都懵了,瞪著取款機發愣,直到卡自動退出來才想起給明燁回電話。
他的語氣依然冷冷淡淡:“嗯,是我轉進去的。”
“哦,謝謝你。”
“不客氣。”
沉默。
令人窒息,又暗影浮動。
“那我不打擾你了”我說。
“好”他回。
有了這些錢,兩個老人在醫院裏的日子比較好過,醫生也加緊了治療,但是錢是挽救不回生命的,他們的情況並不樂觀,尤其是朱爸爸,已經瘦成了皮包骨,每天隻能吃很少的一點東西,大部分要靠藥水維持。
而且我發現隨著跟他們的接觸,好像兩個人開始懷疑我的身份,朱媽媽有一次問我:“阿音,你現在的工作是不是特別累,怎麼連說話都變了。”
我除了蒙混過關,就是盡量少跟他們正麵接觸,借用工作太忙,所有照顧的工作都交給了特護 。
過了聖誕節,就是元旦,然後很快籌劃春節的事宜。
醫生跟我商量,朱爸爸的情況除了維持現狀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而且時日不多,但朱媽媽如果更換骨膜的話,以後倒是有好起來的可能性。
不好的地方就是,她需要更換的地方太多,不但拖延的時間很長,還需要更多的錢。
我已經能從這種忙亂裏理清頭緒,也興好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所以很客觀,讓醫生先換嚴重的部分,等養的差不多了,再換後麵的。
醫生也很誠肯:“你這個方法好是好,但是住院的時間過長,也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先治病吧,錢的事情我再想辦法。”
沒想到醫生挺感性地說:“現在像你這樣的女兒不多了,很多老人骨膜壞了,兒女們看著也不會致命,隻是疼一點而已,大多會選擇不換,疼幾年老人死了也就算了。”
一句話說的我酸澀無比,急步出了醫生辦公室,又去取款機取錢。
三十萬塊錢,對於兩個重症老人,在寧城這樣的醫院裏,其實也維持不了多久,我用的時候還是很小心翼翼。
又不好意思再問明燁借,最後隻能悄悄找老嚴,問他能不能預支一些工資。
他看了看我的臉色說:“你最近精神可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沒有事,也不能一次用這麼多錢,而且我自認老嚴已經算是我不錯的朋友,所以就把父母的事主給他聽。
他默了一會兒說:“這事我往上麵問問,預支工資倒是可以,但是應付不了你現在的麻煩,還是得想別的辦法。”
就在跟老嚴說過的第二天,我去取錢 ,發現卡裏竟然多了兩百萬。
而且明燁的電話也跟著來的,說話依然沒有溫度:“不夠你直接跟我說,不用找別人。”
我去,這霸道總裁……。
我還是挺喜歡的。
至少在錢方麵給我的幫助,足以讓我很長時間對他感謝有加。
春節前朱媽媽做了第一次手術,是雙腿。
還算成功,術後沒多久就能走動了,但醫生還是讓她多休息,而朱爸爸大概是因為妻子有所好轉,精神上看也似乎好了一些。
我開始想著是不是春節把他們接出醫院在家裏過年。
明氏放假的氣氛已經彌漫的到處都是,人們似乎忍了一年,到這個時候終於耐不住了,恨不得一下子把手頭的事全部處理幹淨,然後回家好好休息,過個好年。
辦公室裏能溜出去的人都不會幹坐著,尤其是我們部門的工作,本來流動性就大,所以有時候辦公室根本看不到幾個人,到下班時間更走了個幹淨。
但我不著急,我既不能過多的去醫院,也不想一個人在冷冰冰的家裏呆著,反而是留在公司,心裏多少有些暖意,有時候想想明燁可能還在樓上,坐的就更坦然了,甚至想會不會與他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