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祁雲睜開了眼,卻不想起身,隻是閉目回想著過往的事。這時門開了,祁雲撇目望去,隻見易娥滿臉笑意的進來了,隨之進來的還有外頭的嘈雜聲。祁雲微皺了皺眉頭,說:“外頭什麼聲音,好吵啊。”“昨夜下了好大的鵝毛大雪,隻怕堪月正與那些丫頭太監們打雪仗呢。”易娥邊說,邊服侍祁雲梳洗。祁雲聽了,手中動作一停,看向易娥:“下雪了?易娥,今日幾號了。”“正是月底二十八了。”
祁雲眉目裏多了莫名的笑意,對易娥說:“今天的發髻梳的隆重些吧,妝容也要與往常不一樣。”易娥先是一愣,後反應過來。對祁雲揶揄道:“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呢。”祁雲也是不語,隻是那臉已是紅若流霞了。
易娥的巧手,將祁雲的墨發攏成望仙九寰髻。再將一些珍珠花璽銀釘綴在發鬢處,弄成半月形,又在一邊配上一隻七寶琉璃步搖,長長的銀流蘇綴著晶瑩的珠寶一直垂到耳邊,顯得無比華貴。
又選了一套玉色淩霄花紋的時新宮裝,再披上綪織錦兔毛鬥篷。一切行裝整理好後,祁雲打開門,也不語,隻是呆呆的看著天上緩緩飄落的雪花,落在雪地上,落在正在打鬧的堪月鬢上,落在枯樹枝上,落在..某人心坎上。
“主子這是要去哪兒?”易娥見祁雲想向宮門走去,正想去跟著,隻是祁雲手一擺:“誰也不許跟著,否則罰他去雪地過夜。”說完便轉身離去。
禦花園中,百花早已凋零,鵝卵石鋪陳的甬道也是被雪嚴嚴實實覆蓋,卻一點也不影響美感。祁雲便來到這裏。望著這裏蕭條的景色,心中有些堵。臉頰也被寒風睡得有些麻木,伸出手接住雪花,冰冷的它碰到溫熱的體溫瞬間融化成水。
不經意的一瞥,祁雲甚至懷疑自己眼花了。遠處的黑影,竟是那樣的熟悉。祁雲壓抑住自己心底萌發出來的悸動,隻是默默的看著那黑影的靠近,靠近,靠近。直到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是他麼?是麼?
祁雲抬頭看著眼前的少年,有些驚異,他憔悴了些,也清瘦了些。隻是眉宇間的英氣與傲氣還在。發辮高高豎起,沾上了些白色。
“秦瓊?”
“是我。”
“秦瓊。”
“是我。”
“秦瓊....”這次與前頭兩次不一樣,那是帶著哭腔的。著實把秦瓊下了一跳:“怎麼了,我在這呢。”
祁雲聽到他的聲音,心也慢慢安穩。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