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馬錢子(1 / 1)

天氣越來越冷,雨雪也下得越來越頻繁,十幾日來的積雪還未消散,又下起了鴻毛大雪,那架勢,簡直是要將裝飾著琉璃瓦的皇家紅牆淹沒。這樣的天氣,出行實在不易。所幸的是寬容的皇後將這幾十日的請安禮免去,讓六宮中人少了些艱辛,積了些賢德的的口碑。

不過,那位段昭儀似乎並不耐冷,前幾日便受了寒,按理來說,吃幾日藥應該就好了,但或許是體製的問題,如今她卻還沒痊愈,反倒愈演愈烈。作為皇後,少不得要去看看。

同品級的祁雲本應也去看看,可是祁雲才不想去呢,外頭這麼冷,還去看她,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李世民知道原因後也隻道她耍小孩子脾氣,卻並未要她去。隻吩咐宮人送了些補品過去。

可是到了晚上,李世民在祁雲這裏用晚膳,趙保立卻突然來報,段婕妤突然中毒昏死。李世民與祁雲聽了後,極有默契的對視一眼,然後起身,向段昭儀的宮中走去。

路上積雪深厚,行動極其不便,再加上冷風來襲,刺骨的風中又夾雜著冰冷的雪點,叫人睜不開眼。等到目的地時,已是很晚,天上無月,漆黑如墨,黑夜如潮。加上段昭儀不喜花草,隻在院中種樹。寒風簌簌,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樹幹的倒影也被宮燈黃亮的光映得支離破碎。顯得陰森恐怖。

皇後與眾太醫都圍在段昭儀的床榻邊,有的沒的討論幾句,看見皇上來了,連忙請安,李世民並未吃這套。揮了揮手,眾人會意,都走散了開,讓皇上看段昭儀此時的情形。

段昭儀雖囂張跋扈,比不上祁雲的天生麗質,但也是明眸皓齒,花容月貌。如今中了毒,雙頰蒼白,紅唇也是毫無顏色,雙眸緊閉。哪有之前那般的美麗容顏。見者無不搖頭歎息。

“昭儀是何情況。”即便是這般情形,李世民也是平靜的態度,平靜的語氣。聽此話,為首的太醫說:“已經把了脈,服了藥,想必也馬上可以醒來了。”

“朕沒問你這個,朕問的是她中的是什麼毒。”李世民品了一口茶,紅眸波瀾不驚,眼裏的漠視讓為首的太醫心中有些發麻。低頭恭敬道:“不過是微毒。”

“哦?”他的聲音低沉悠長,有種魅惑的味道。餘音還在眾人耳邊環繞,他已開始說下一句話:“微毒?微毒能讓朕的妃嬪暈倒?你們太醫院,就是這樣救人的?”

話雖不多,可是字字有著威脅。讓本就雙腿打顫的太醫們給跪了。“微臣辦事不效,還請皇上懲罰。”“不必,朕隻是叫你們實事求是,不要刻意隱瞞。”

“是,據微臣所知,昭儀中的是馬錢子之毒。”

“馬錢子?”皇後驚訝道:“可是據臣妾所知,馬錢子對於風寒之病是有療效的。怎會有毒?”

“皇後娘娘有所不知,馬錢子雖然有藥用療效,可是不可生服多服。”

聽了太醫的話,李世民瞥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段昭儀,冷冷道:“那就是她自作孽。把煎藥的宮女處死罷。”

趙保立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沒過多久趙保立又回來了,麵含苦澀道:“皇上,那宮女不肯就死,隻道是冤枉的。”

“你做事是越來越不讓朕省心了,一個宮女的事都辦不好。”

眼看趙保立無辜受罵,祁雲看不過去,便在一旁細心說道:“宮女不肯就死,就把她宣到內殿來,審問一下是否有什麼隱情。”

李世民看了一眼趙保立,不耐揮手。趙保立會意,向外頭走去。不一會兒,趙公公便帶著一個樣貌清秀的宮女來到內殿。李世民隻是抬眸瞥了一眼,不經意道:“你可知你家主子是因為你的疏忽而中毒的?連馬錢子生食會中毒的基本常識都不知,可是該死。”

似乎她對死字敏感,連忙跪下,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菡昭容,神色卑微道:“奴婢這是被人指使的。”

“誰。”

“昭容娘娘。”

“誰?”李世民有些不可置信。

“是舒祁雲那個賤人!”這種話自然不是這個宮女說的,而是在床榻上的段昭儀說的。原來在問話時段昭儀便早已醒來。祁雲身正不怕影子斜。坦然麵對眾人投來的目光,徐徐道:“你有何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