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清很想將所有的一切告知葡萄。可一方麵她怕葡萄傷心,另一方麵,程書文畢竟是子浩的弟弟,程子浩費盡心思隻為了保護他,試問鍾清怎麼能夠戳破呢?所以,她就在說與不說之中掙紮猶豫,傷透了腦筋。
而對於葡萄,連程天揚過世的場景她都經曆過了,她有什麼接受不了的呢?最初,她就知道程書文並非善人,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她曾經試圖改變程書文,卻徒勞無功。時至今日,她隻能試著改變自己。更何況,程書文他那麼孤獨,她怎麼忍心呀這當口上舍他而去?或許程書文注定是她這輩子渡不過的劫數。
所以,她的回答異常堅定。“姐,你們都不會比我更了解書文。我愛他,愛他的全部。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打算離開他。”她說過,即便是要她的命,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給。
鍾清的勸解宣告失敗,葡萄的堅定完全超出她的預料。她將這事告訴程子浩,希望從他那裏得到些幫助。彼時程子浩正忙著研究公司規劃,接到電話時立即丟下筆,走至窗前,俯瞰高樓之下的車水馬龍。
長長的車隊如同一條蜿動的河流,夾雜著往事奔流而去。
他沒辦法說服自己不去探求真相。所以找葡萄談話是必然之舉。
當葡萄遵循秘書的指示來到程子浩辦公室時,她首先笑了笑。“怎麼,姐夫,你們夫妻倆是輪流做說客呢?”
程子浩表情仍是淡淡的,葡萄立刻覺察出氣氛不對,不禁警覺起來。
“我爸病發那晚,你怎麼也在書房?”
葡萄心裏一個咯噔。“伯父跟書文有了爭執,我怕出事,所以進去看看。”
“你進書房時,我爸是不是已經發了病?”
“對,沒錯。”
“那麼,你們第一件事,做的什麼?”
“當然是叫救護車!”
“難道你沒有常識,心髒病人病發時第一步應當是服藥急救?”
葡萄臉色變了變,“我們的確是要給伯父服藥的,可是我沒找到,不知道藥放在那裏——”
不知道藥放在那裏……
程子浩闔了闔眼睛,疲憊無力,“葡萄,你先出去吧。”
她手心裏全是汗,適才漸漸回神,心跳不止。她笑得僵硬,“姐夫,你問這些,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我和書文?”
程子浩屈指扣了扣桌麵,認真的不含一絲感情的眼神盯著葡萄,直看得她全身冰冷,如墮冰窖。
怎麼辦?葡萄完全失了方寸,可程子浩隻是用這種沉寂的目光看著她。她發抖,逃命似的從辦公室裏跑出來。在門外撞上了陳安迪。他問她怎麼哭了,她這才驚覺,手指拂過臉頰,冰涼濕潤的。
是的,她害怕了,怕謊言被揭穿,怕程書文出事。怎麼辦,她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