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因為不是情緒，所以不行嗎。”朱石暗自咬牙，拚命地思考著應對之策，“不能讓這麼多人集體自殺，否則雪雯她們也會被當成怪物的同伴，一切努力全都要打水漂……什麼‘情緒’才能扭轉局勢？”
人們無力地跪倒在地，神情隱約帶著解脫。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死會帶來何種後果，也不願去思考那麼多。隻要自己不再經受苦難就好，旁人的想法與他們何幹？
“等等，”朱石看著這一幕，腦中瞬間閃過地下村莊的景象，“有辦法了！”
他深吸口氣，身軀之上的百來隻眼眸猛然睜大。巨龜屍骸提供著源源不絕的動力，細胞儲備的能量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在飛速增加。
“頂禮膜拜吧，凡物！”
人們茫然地抬起頭，隻覺一道璀璨的白光刺破黑霧。在光的盡頭，似乎存在著什麼東西。
不可觀測。
不可名狀。
卻又……如此偉岸，如同支柱。
“神跡，是神明顯靈了！”
多年的唯物主義教育被士兵們拋之腦後，心中僅僅回蕩著一個念頭——唯有神，才能救自己脫離苦海。隻要看著它，靈魂便像是被洗滌過似地，再無一絲雜質。
人們低聲懺悔，虔誠而又敬畏地訴說著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每一次言語出口，他們的心靈都會變得安寧平穩，信仰悄無聲息地紮根發芽直到占據全部思維。
“神啊，救救我！”
聲音從紛亂變為統一，音浪一波高過一波。莫名的情緒破繭而出，迅速成長為參天古木。
這情緒，名為“崇拜”。
“臥槽，事情是不是更大條了？”朱石被嚇了一跳，茫然地揮舞著觸須，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娘個腿嘞，好像玩過火了啊！”
“主體，恭喜，汝已步入吾輩之路。”意識海深處的陰影低吟淺誦，帶著化不開的喜意，“摧殘凡物之軀，折辱凡物之靈，令之惶恐，令之悲歎……化為汝之食糧！”
“淨特麼瞎JB扯淡。”朱石煩躁地甩了甩觸須，不滿地回道，“少拿你那套把戲糊弄我！”
“汝逃不脫的。”陰影的聲音緩緩沉寂，唯剩餘音飄蕩，“此乃宿命。”
“淦，我特麼真夠倒黴的。”朱石無奈地苦笑，幾下便將巨龜屍骸吞噬殆盡，“還好這不是小說，不然非得流失大量讀者不可……精神分裂也是毒點啊。”
龐大如山的深海之物揚起肢體，抓著坑壁便要爬出來。人們自動分開，為臆想中的神明騰出空地，然後再次恭敬地跪伏在地。
毫無尊嚴可言。
麵對神明，本就不需要什麼“尊嚴”。
“這破事兒怎麼收場呢？”朱石撓撓頭，一臉蛋疼的表情，“老子隻特麼當過廚子，沒當過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