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請給我們指出一條明路！”
跪在古神旁邊的士兵輕輕輕吻觸須，眼中盡是狂熱。不知何時。淡藍色的鱗片已化為蔚藍，深邃一如青空，似方似圓的奇特紋路無時無刻不在綻放毫光。
朱石打了個冷顫，感覺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好玄沒把周圍的人拍死。被病毒感染的士兵早就病入膏肓，此生都別想再恢複正常。他要麼就殺光幸存者，領著手下之人遠走高飛。要不就坐實自己“神明”的身份，收攏這批“狂信者”。
局勢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已可稱得上是騎虎難下。
“究竟怎麼辦好呢？”
就在此時，何雨詩悄然來到巨獸身旁，輕輕撫摸著滑膩的鱗片，疑惑地問道：“石頭，你在猶豫什麼？”
“別……你沒事？”百來隻眼睛同時望向下方，看得對方心頭一緊。那目光仿佛可以洞悉萬物，擁有直指人心的獨特氣息。
“托進化能力的福，我百毒不侵。”何雨詩故作輕鬆地聳聳肩，不易察覺地藏到陰影之中，避開了古神的視線，“石頭，給我交個底吧，你究竟還想不想留在這裏？”
朱石抬起眼睛，默默地環視四周。
“想留下怎樣，不想留下又如何？你會跟我一起走嗎？”
“我會陪你走到天涯海角……”何雨詩微微苦笑，搖頭歎道，“雖然很想這麼說，但我做不到。當初從老家那邊撤離的時候，不少進化者都幫了我大忙。現在大家都靠我才能好好活著，我就不能拋下他們。”
她玩弄著胸前的碎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像是看透了人生。
“人啊，越長大就越身不由己。有時候我真的挺羨慕你那份力量，想去哪裏就可以去哪裏，不受世俗的羈絆。”
“我也沒說要離開。”朱石心中悵然若失，麵上卻沒表現出分毫，“隻是有點拿捏不定主意。”
“有什麼好拿捏不定的？”何雨詩挑挑眉，“今天這事之後，軍方不僅威嚴掃地，手下的武裝力量更是丟了個七七八八。他們維持軍心都很勉強，更何況再對你發難？再加上這些死忠狂信徒的存在，政治部勢力無疑將得到飛速發展，或許還能一舉終結戰時體製，將整個防禦圈收入囊中。到時候我的自助聯盟也會並進去，這樣內部那些不同的聲音便會徹底消失……自此防禦圈內外再無勢力鬥爭。”
“不愧是大學生，看得真明白啊。”朱石瞪大了眼眸，訝異地道，“雨詩，大學裏也會教這些東西嗎？”
一席話說得他茅塞頓開，心中也有了處理軍方狂信徒的草案。
“我可是學生會主席，平常總要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何雨詩拍了拍鱗片，自信地笑道，“而且我也不是大學生，是碩士研究生呢。”
“行行行，反正比我學曆高。”朱石深吸口氣，猛然揚起觸須，高聲道，“敬請聆聽神言！”
何雨詩無力地按著額頭，小聲嘀咕道：“這個石頭，哪兒有神明對信徒用敬語的……真是，笨蛋啊。”
狂信者們卻不會在意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們二人說話的時候，沒有一個士兵抬頭，仿佛入耳的言語完全不存在似地。直到“神明”真正發聲時，他們方才狂熱地抬起頭，不願錯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