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日記
現代最早的著名小說《狂人日記》是魯迅先生的代表作品,是周樹人第一次使用“魯迅”的筆名所寫,於1918年5月在《新青年》上發表。它也是現代文學史上最早的著名白話小說。
小說通過一個被迫害致狂的人的自述,描寫了他的精神狀態和心理活動。狂人出生於封建士大夫家庭,受過封建教育,目睹過宗法製度和舊禮教吃人的事實,身受封建傳統思想和倫理道德的束縛、壓迫和殘害。他認為周圍的人都想加害於自己,整個現實社會已變成了“吃人”的世界,因此對四周的景象和自身的處境感到極端的恐懼。哪怕是趙貴翁奇怪的眼色、小孩子們鐵青的臉、一路上的人交頭接耳的議論、人們張著的嘴和街上女人說的“咬你幾口”的話,都使他十分敏感地聯想到了狼子村佃戶告荒時講過的人吃人的故事。他從他大哥平常的言論開始懷疑當前的安排,他以為醫生把脈是為了“揣一揣肥瘠”、囑咐吃藥的“趕緊吃吧”是要趕緊吃他,從而歸結出整個社會是人吃人的社會、整個曆史是一部人吃人的曆史。他在日記中寫道:“我翻開曆史一查,這曆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裏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
雖然他的每一句話都是瘋話,但這些瘋話中卻又飽含著深刻的真理。從而尖銳地揭露了宗法製度和封建禮教吃人的本質。他相信將來的社會是“容不得吃人的人”的,於是發出了“救救孩子”和推翻那個社會的號召。
魯迅通過“迫害狂”患者在精神錯亂時寫下的譫語,從某些“人吃人”的具體事實,進一步揭示了精神領域內更為普遍地存在著的“人吃人”的實質,從而對封建社會的曆史現象作出了驚心動魄的概括。小說借實引虛,以虛證實,構思異常巧妙,具有強烈的反封建的激情和徹底的民主革命精神。它是一篇應時代的感召而誕生的徹底反封建的戰鬥檄文。它向數千年來吃人的封建製度噴射出了空前熾烈的火焰,向封建社會吹響了第一聲進軍的號角。小說的問世,既標誌著魯迅創作活動的偉大開端,也標誌著中國新文學的偉大開端,它在中國文學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自此以後,文學革命突破了初期理論主張的局限,開始了內容上真正的大革新。作品受到了俄國作家果戈理的同名小說的影響,但在思想和藝術上又高於果戈理的作品。它發表後,因其憂憤的深廣和批判的犀利,使眾多讀者耳目一新、警醒驚覺,產生了巨大的社會影響。
阿Q正傳
《阿Q正傳》是魯迅小說的代表作,始成於1921年,最早刊於1921年12月4日~1922年2月12日的《晨報副刊》上。1922年納入《呐喊》中。《呐喊》是魯迅的第一部短篇小說集,裏麵收錄作者自1918年~1922年所作短篇小說《狂人日記》、《孔乙己》、《藥》、《明天》、《一件小事》、《風波》、《故鄉》、《阿Q正傳》、《端午節》、《白光》、《兔和貓》、《鴨的喜劇》、《社戲》等15篇。
它反映了從辛亥革命開始,到“五四”運動前後的中國社會,特別是在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壓迫下逐漸破產的古老農村和市鎮的麵貌,塑造了沒落的知識分子、人力車夫等形象。“呐喊”的意思是為革命者助戰。他在描寫被壓迫人民的不幸時,常常是期望他們奮起抗爭,並以極大的憤慨來揭露封建階級、封建思想的殘酷統治,顯示了作者反映農民問題的深刻性和反封建的徹底性。這些作品,為中國現代小說創作開了先河。
《阿Q正傳》以辛亥革命前後的農村未莊為背景,塑造了深受精神毒害的貧苦農民阿Q的形象。魯迅通過阿Q的悲劇,反映了辛亥革命的曆史教訓,揭示了貧苦農民的愚昧和落後,對以阿Q為代表的農民抱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心情,尖銳地提出了準不準農民參加革命這樣一個民主革命的根本問題。
《阿Q正傳》自它發表之日始,就頻繁受到反動統治階級及其走狗文人的肆意誣蔑和歪曲。
1926年8月,《現代評論》發表了一篇署名為涵廬的文章,其中有一段這樣說道:“報紙上的言論,近幾年來最膾炙人口的,絕不是討論問題和闡發學理的一類文字,隻是揭開黑幕和攻人隱私的一類文字。我記得當《阿Q正傳》一段段陸續發表的時候,有許多人都栗栗危懼,恐怕以後要罵到他的頭上。並且有一位朋友,當我麵說,昨日《阿Q正傳》上某一段仿佛就是罵他自己。因此便猜疑《阿Q正傳》是某人作出的,何以呢?因為隻有某人知道他這一段私事。”言下之意,將《阿Q正傳》納入攻人隱私的一類小說的範疇,並對魯迅做了含沙射影的攻擊。
對於涵廬之流荒誕、無稽的論調,魯迅先生沒有沉默,他拍案而起,4個月後,他寫了《阿Q正傳的成因》作為回應。文中強調:“直到這一篇收在《呐喊》裏,也還有人問我:你實在是罵誰和誰呢?我隻能悲憤,自恨不能使人看得我不至於如此下劣。”另外,文中就阿Q會不會做革命黨的問題時,魯迅指出:“據我的意思,中國倘不革命,阿Q便不做,既然革命就會做的。我的阿Q的運命,也隻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