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與王爺一起審問?”沈千碧再度皺了眉,今天的小醫官怎麼與印象中的不太一樣?
“不必了,累!”百裏長歌回應她一聲,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又道:“待會兒你做個記錄拿回來我看一看。”
“那好吧!”沈千碧最後看她一眼,無奈地撇撇嘴轉身走了出去。
“長孫妃……”離落一直站在旁邊,自然把剛才百裏長歌所有的神情看進眼裏,他低聲道:“倘若你不想待在滁州,屬下可以立即送你回帝京。”
“我現在回去,那些案子就會自動水落石出嗎?”百裏長歌冷眼掃過去,“長孫殿下既然費了如此心力讓我搬到別莊,必是料到短期之內我還回不去,而他現在也不希望我回去。”
“長孫妃恕罪,是屬下失言……”離落趕緊告罪。
百裏長歌閉了閉眼睛,靠在椅背上,“行了,你先下去吧,待會兒有什麼事再來叫我。”
離落應了聲出去以後輕輕將房門帶上。
葉痕隨意在側座坐下,呂興彩如今並不是犯人,他自然不能升堂審問,接過主典遞來的卷宗隨意翻了翻。
不多時,呂興彩便被衙差們從廂房請了出來。
她雙唇顫抖,眼窩深陷,麵容憔悴不堪,跪在公堂上一個勁兒地求葉痕主持公道。
很顯然,潘楊的失蹤帶給她不小的打擊。
葉痕目光落在卷宗上,頭也沒抬,淡淡問:“潘楊經常去雲良閣,這件事你知道嗎?”
眾人一聽,皆露出驚愕的表情。
雲良閣是什麼地方?
滁州最大的**館,比尋常青樓燒錢百倍的地方。
潘楊是青蓮學院的學生,經常去雲良閣做什麼?就算他有龍陽之好,那麼他又如何出得起錢?
呂興彩身子一僵,她自然也是知曉雲良閣的,如今被晉王當堂這麼一問,再感受著周圍衙差們投來的目光,她隻恨不得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
“潘夫人,殿下問話呢!”見呂興彩一直不說話,旁邊的主典趕緊低聲提醒。
呂興彩咬了咬唇,道:“民婦家中有一個祖傳的玉雕,早前楊兒跟我說他要置辦一個書齋,需要花費很多銀兩,民婦無奈之下,隻能把那玉雕拿出來典當了……”
“你們家給秦黛下的聘禮也是用玉雕典當換來的錢嗎?”葉痕的聲音很平靜,仿佛隻是在討論待會兒該吃什麼菜。
沈千碧連同門口守衛的那幾個衙差以及坐在一邊的主典原本就驚愕的神情更加難以置信。
什麼玉雕這麼值錢?
呂興彩再度咬了咬牙,點頭應聲,“是!”
“在哪家典當行?”葉痕又問。
“城南醉忘歸酒樓旁邊……”最後幾個字,呂興彩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她雖然上了年紀,平時潑辣些,但當眾承認自己典當東西換得銀兩去給兒子逛那種地方,即便臉再厚,也抵不過周圍投來的嘲諷眼神,她一直垂著頭,仿佛要把堅實的地板看出個窟窿來。
“僅僅是典當了一個玉雕嗎?”葉痕眸光掠過來,帶著些許疑問。
“還……還有幾個玉佩簪子。”呂興彩艱難地說道:“民婦早年失了丈夫,那些東西對我來說根本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