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目光投來，本以為李君羨會肝膽俱裂，嚇得上躥下跳，張口欲呼，再不濟也要心跳加速，大驚失色。
誰知道，李君羨一臉懵懂，好奇的注視著他，好一會兒提醒道，“我在聽著，二哥繼續說啊。”
李赭大失所望，撇了撇嘴，抬高聲音劃重點，“喂，我剛才說到傲天魔尊。”
李君羨重重點頭，說道，“我聽清楚了，君鳳卿師傅的名號麼，繼續說啊。”
李赭一臉誇張道，“我說到傲天魔尊，給點反應好不好，你沒聽說過？”
李君羨搖頭，“你說了是高人隱士，又是怪人，我不知道很正常，快說後麵怎麼了。”
李赭一手好逼裝到動情之處，無人響應，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卡在中間，非常難受。
連聲催促下，很是失望的繼續說道，“那時正值雨季，黑水河泛濫，奔騰如蛟龍歸海，水聲震天。寂滅狂華白衣玉顏，清麗絕代，手持蓮動八方，降落在那塊被詛咒的土地上。她赤著雙足，腳踝光潔無暇，各有一個精巧鈴鐺，目光一塵不染，襯得腳下土地汙穢不堪。”
李赭脖子揚起，目光看得很遠，悠然出神，心念懷之，半天又不說話，仿佛千年前初出茅廬的寂滅狂華，走出時光角落，婷立眼前。
李君羨歪著脖子，順著視線看去，看見一個碩大的沙袋，便疑神疑鬼探出手去，在李赭眼前晃了晃，腦袋移過去並排一起說道，“二哥，我看見素心就是這個樣子，不過你沒流口水，難為你了。”
“我去，胡說什麼！”
李赭順勢一腳，將他趕離哨棍可以觸及的位置，吸了吸鼻子。
李君羨跳到一邊，不依不饒道，“二哥，專業一點，別恍神，注意故事的連貫性。蓮主年輕時候那麼美？瞧你那表情，好像初戀未遂，女孩就搬走一樣。你看的書，有圖鑒的嗎？”
“你懂什麼！”李赭回過神，摸摸鼻子，“對女人，我們要欣賞，要品鑒，每一件都是造物主的神來之筆，瞧你那齷蹉樣兒。那不是美，是氣質，空穀幽蘭，出水芙蓉，不能形容其萬一。當一名女子出現，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那就是氣質。”
李君羨有所感悟，點頭道，“有道理，每次我看見素心，就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不過聽你口氣，君鳳卿師傅那個年紀，見美起心，心馳神搖，定力終歸太差，有負隱士高人之名啊。”
李赭白眼一翻，“什麼叫那個年紀，他師傅那時不過三十出頭，瞧你說的，好像土都埋到胸口了。”
李君羨咂舌道，“你說得高深莫測，似是而非，我還以為那師傅起碼上百歲，大把白胡子垂到肚臍了。”
李赭上下看看他，嗤之以鼻道，“高手必須是老頭，你規定的？不如你來講。”
“你講你講。”李君羨趕緊說。
李赭回味片刻，說道，“寂滅狂華表明身份，十分自信，說萬裏而來，隻為一人，其餘人等並不追究，可速速離開。那師傅聽了，縱聲長笑，認為荒唐無稽，笑說這裏是狼山之下，黑水河畔，別說是人，動一草一木都要經過他同意。兩人皆是傲氣，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那師傅說，我平生不殺女人，你輸了，留下一縷頭發即可。寂滅狂華笑了，她一笑，天地萬物都停了一停，反問他輸了又如何。師傅搖頭大笑，說他一生沒有敗績，何來的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