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羨歪了歪嘴，折返回來，鄭重行了一禮。
李赭重重點頭，算是還禮。
然後，毫無征兆的轟出一拳，直取李君羨麵門，那拳頭很怪，兩人明明隻隔一丈，卻是打向更遠的地方。
李君羨料不到他突然動手，倉促應變，迅速挽起劍花抵禦，腳下撤步飛退，這是正常反應，處理上沒有失當。
可是他剛後撤站定，撲麵寒風就到了鼻尖，頭發隨之朝後拂動。
一個拳頭擋住他全部視線，像個冰冷的鐵錘，停在麵門上。
他仿佛被點中穴道，緊貼著拳頭上的關節，大氣不敢出一口。
“這就是實戰。”
李赭收回拳頭，單手背後道，“這一招，速度未必有你快，也沒有力量交鋒，為什麼你躲不過去？”
李君羨喘著氣，悚然看過來，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李赭解釋道，“因為你麵對我，毫無信心，注定會退夫人。所以我出拳方向，正是你後退位置，而非你原本站立的地方，才能一擊得手。臨陣交戰，對手不是木樁，會發起千萬種應變，平時練的招式，若是一成不變，不能料敵機先，處處就會被動，不能奪得先機。”
李赭遠遠走開，停在練功房另一邊，“同樣的招式，你練得多了，感受就不同，熟能生巧，熟能通神。簡單的事情無數次重複，就是神通了。”
一振衣衫，盤腿坐下，“從現在開始，初一十五休息兩天，寅時起床亥時休息，不可懈怠。”
李君羨聞言大驚，苦著一張臉道，“懈怠了便何如？”
李赭閉上眼睛，開啟內修狀態，淡淡道，“如有懈怠，我就一杆杆奪死你。”
李君羨登時住嘴，不由看向前方石案邊上，那根斜放的哨棍，感覺前途慘淡。
在李赭悉心“照料”下，李君羨別說懈怠，修煉稍微放鬆點，哨棍便會雨點般落下，比打賊還狠。
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除了初一十五開倉放糧，去西城接濟窮人，沒有一點自由時間。
隨著修煉深入，他從剛開始的抵觸，變得投入起來，因為，過去想都不敢的招式動作，現在可以輕而易舉做到，信心自然大增。
更重要的是，他在立冬那一天，達到了赤雷境七階，這種速度對他而言，在過去隻是夢想。
饒是如此，李赭仍嫌他進步不夠。
十成養生丸，修煉法陣，影豹獸魂，堪稱奢華的資源組合，中原隱秘的世家大族，皇親國戚，也能夠具備。
可是，除了極少數，像君鳳卿那樣的人傑，誰又能得到傲天魔尊一對一的指點。
光這一點，李君羨在起跑線上已經勝出。
不覺間過了數月，隆冬來臨，萬物肅殺，城中往來的客商也少了，莽荒古道在冬天，更是險惡難行。
白蟒城地處大陸南方，前有霧隱迷津十萬大山，阻隔南下寒流，甚少下雪，不過也是十分寒冷。
這天黃昏，兩人對練後，大汗淋漓，癱坐在石凳上喝蜜水。
兩人同為十六歲，李赭大些月份，經過這幾個月，都長高數寸。
談話間，李赭目光一動，麵色不改，餘光看向門外，知道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