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
狂刀露在外麵的嘴角扯起一個憐憫的弧度。
他說你知道為什麼我說隻需要試他一次就夠了嗎?因為他不像你們,還有無限進步的空間。他的功力,在灌頂完成的那一刻就定型了,再也別想寸進。
不僅如此,那些功力畢竟不是他自己的,想要使用的代價就是他的壽命隻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而且臨死之前,必須把這些功力再傳給下一代像他這樣的孤兒!
狂刀頓了頓,又看了我一眼:不然,你以為先天真的如此容易造就嗎?
竟然是這樣……
我頓時感覺心裏頭一陣空落落的,望著銀月漸漸走遠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人真的好生孤獨。
很快,我們便回到了自己的駐地,普通的守衛當然發現不了身為先天高手的銀月和狂刀。
進屋以後,狂刀大馬金刀地往主位上一坐,開門見山地說我給你們布置一下剿滅邪教的任務。
我吃驚地問他:有計劃了?
“當然,從上麵決定派我出馬的那一刻起,計劃就已經是配套的了。幾十年來,隻要是本人主持的任務,從來就隻有一套流程!”
說起剿滅邪教,狂刀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話語裏透出的斷然,讓我感到一陣陣的不安,脫口問到:什麼計劃?
“嗬嗬……”
他冷冷一笑,雙手按在桌上,形如一隻捕食的猛虎:很簡單,等兵部的兵馬到位之後,我們就立刻以泰山壓卵之勢消滅烏家堡!邪教的副教主交給我和銀月,你們負責其他高手。寧可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什麼?!
聽到這個殺氣騰騰的計劃,我們都驚得站了起來。
扛把子更是臉色難看地問道:你想滅門嗎?
“是。”狂刀齜牙一笑,“如果你一定要這麼理解的話。”
“你瘋了嗎?這是在鎮壓邪教,不是在打仗!就算是打仗也不會輕言滅門啊!烏家堡裏還有很多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他們不是敵人,他們也是大唐的子民啊!”
我忍不住跳起來跟狂刀據理力爭,心頭狂跳,頓時對這個所謂的地級第一神捕,感到深深的懼意。
卻沒想到,狂刀無所謂地聳聳肩:那就隻能怪他們運氣不好了。我才是這一次行動的指揮官,你們有意見,可以提,也可以保留,但是對於長官的命令,必須堅決執行!
他把六扇門的規矩一擺出來,我立刻就感覺自己爭辯的底氣沒那麼足了,但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垂死掙紮,說,你這個計劃太隨意了。
隨意嗎?
狂刀笑笑,隨後滿臉自信地說:不,簡單不一定就代表隨意。在過去的三十年裏,類似的行動我已經執行過十一次,除了第一次,每次都是全殲了邪教徒。嗬嗬,就算你們想出來的計劃再周詳,也絕不可能比我的更滴水不漏,這叫隨意?
可惡,那叫滴水不漏?是斬盡殺絕才對!
我感覺一股怒火騰地竄上腦門。
這個混蛋!
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個好人。
但是現在,他的嗜血和頑固,讓我覺得簡直不可理喻。
扛把子也是一臉陰沉的神色,說:您是大人,自然可以一意孤行。但是這裏發生的每一件事,我們一定會上達天聽,讓聖皇陛下知道你濫殺無辜的劣跡!
喲,拿聖皇威脅我了啊?
狂刀突然輕笑了兩聲,說你們真的一點都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
他說之所以會派我來主持這一次的剿滅行動,就是因為上麵知道,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邪教徒的。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一邊伸手解開頭上包著的黑巾,一邊淡淡說道:
孩子們,現在風向變了啊!眼下天下亂象已現,亂世當用重典。你們所謂的仁義教化,早就不適用了啊!
話音未落,那黑巾已經被他自己一把扯了下來。
嘶——
看到狂刀黑巾下的麵孔,我情不自禁地從凳子上跳起來,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他從鼻子往上,大半個臉和整張頭皮,竟然都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掉了,隻剩下一片糾結在一起的赤紅疤痕。
這讓他看起來像一個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多過像一個人!
看到了嗎?這就是對那些喪盡天良的邪教徒懷柔的下場,我還隻是失去了一張臉,而我的同僚和師父,卻是連命都丟在了那些雜種的手裏!
說到這裏,狂刀衝著我們齜牙一笑。
猙獰的表情,嚇得我們又連退了三步。
他嘿嘿笑了兩聲,又把黑巾纏了回去,然後才問道:
那麼現在,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