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遠來是客,既然如此,就請上樓就座吧!
他這話一說,立刻就有不服氣的人大聲嚷嚷,說老子們這裏這麼多人,憑什麼隻有他們可以上樓?我們也要上樓?
這人粗鄙得很,但是黃歇卻不生氣,一點都不符合剛剛的凶名。
他看了起哄的人一眼,溫和一笑,說咱們這裏是開門迎客,請的就是八方豪傑,諸位若是有心捧場,當可自便。
說著,他保持著請的姿勢,就這麼側身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我看出他笑容裏有點別的東西,情知有問題,便有心讓別人先去試一試水深淺,就衝著剛剛說話那人微微一笑,說一看兄台就是大英雄大豪傑,不如您先請上樓。
其實那人獐頭鼠目,剛剛仗著一時意氣,喊完以後已經後悔了,但是被我這麼一頓捧殺,不下已經下不來台了。
他色厲內荏地看了我一眼,大步走向坐忘崖,嘴裏嘟噥著給自己壯膽:
上就上,老子就不信了,這坐忘崖是龍潭虎穴,還能生吃了老子不成?
可惜他走出去還沒三五步,剛剛靠近黃歇身前,就像碰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哎喲一聲跌了個頭破血流。
黃歇這才撫須微笑,說這坐忘崖自然不是龍潭虎穴,不過路險地滑,還請各位想上樓的朋友量力而行才好。
我看到這裏,心裏已經大概有數了,就信步上前,衝著黃歇拱了拱手:我輩莽漢,自有在山裏長大,對於攀爬山路倒是有幾分心得,還望黃長老行個方便。
黃歇聞言眼睛一眯,半晌才一側身:
請!
我也不怯場,拉著胖子就往崖上走去。
剛剛走到剛剛鼠臉漢子跌跤的地方,頓時就感到前方一陣莫大的潛力狂湧而來,卻是黃歇動用自己的內力向我發起進攻了。
我早就料到他這一手,冰火真氣噴薄而出,在自己麵前布下一道防禦。
兩股真氣一撞,頓時空氣裏就響起一陣劈裏啪啦的悶響,黃歇的那股內力遇上了冰火真氣,頓時像春陽化雪一樣向著兩邊消融了開去,半步都阻礙不了我。
他的臉色一變,連忙又客客氣氣地欠了欠身,說有眼不識泰山,請上樓!
我聞言也隻有在心裏暗道僥幸,其實雙方內氣一碰,我就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這黃歇也不愧是一國之中有數的高手,雖然還不聞先天之妙,但是一身內力之渾厚,宛如大海驚濤,先天以下,簡直聞所未聞。
我多虧占著冰火真氣屬性的便宜,這才能輕易化解他的攻勢。
若是徒手搏殺,隻怕沒有三五百招以後,輕易勝不得他,若要傷他,則至少要到千招開外去了。這還要他沒有什麼特殊的手段。
有了這個下馬威在這裏提了個醒,我連忙收起了自己輕視夜郎國的心態,謙虛地回禮道謝。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地方雖然小國寡民,但是就和東瀛一樣,隻怕也絕不缺頂尖高手。
過了黃歇這一關,我也不管身後的嘈雜,趕緊拉著胖子上樓,免得再橫生枝節。
上了坐忘崖,進了酒樓,馬上又有北山派的長老口稱幸會,大步迎了上來。
他大概是看了剛剛我和黃歇的暗鬥,一上來就是滿臉笑容,抱拳請我們在公義上多多支持。
胖子這時就狐假虎威,拿出自己豪門公子的派頭,瀟灑的一拱手,笑言咱們向來是幫理不幫親的,也不差一頓飯錢,可不會吃了你的酒菜,屁股就歪向誰。若是你們北山派真的有理,到時我兄弟二人自然會鼎力相助。
這北山派的迎客長老連忙謝過,我和胖子也不多留,也不要人引領,大步流星,直上酒樓的第三層,找了個靠窗口的位置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從這個位置,既能把整個酒樓三層的情況盡收眼底,又能遠望窗外南海的煙波浩渺,端的不凡。
在我們身邊,還三五成群地落座了一些氣息雄厚的高手,看樣子都是兩派各自請來站台撐場子的高手。
他們估計是看我和胖子是生麵孔,又是一副大搖大擺的自來熟模樣,也是紛紛側目。
落座之後,我和胖子也不管旁人詫異的目光,就著桌上的夜郎國特色點心,酒到杯幹,胃口大開,倒像是專為了蹭飯而來。
胖子更是撫摸著旁邊侍女牛奶一樣潔白的小手,嘿嘿一陣淫笑,搞得場麵尷尬無比。
就這麼連碰了幾杯,正當我們吃喝得無比開心的時候,突然聽到樓梯那邊有氣呼呼的喝罵聲傳來,然後就聽到我旁邊一人笑著提醒道:
好了,正主到了,熱鬧要開始了!兩位可莫要隻顧貪杯,就把個好戲給冷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