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幾道大袖飄飄的身影,踩著叛軍的腦瓜仁淩空而至,一腳爆一個,絕無落空。
其中明顯是帶頭的那個,直奔我這裏而來,小爺還沒來得及說話呢,這家夥半途中一甩手,當頭就是一家夥,直向我的腦門砸了過來!
是黑木崖的人!
我最初看見這一群高來高去的人時,心裏還在慶幸:
黑木崖不愧是武林聖地,總算血氣沒有被磨滅幹淨,而且底蘊果然不凡。
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這從天而降的高手共有十個人。
除了帶頭的老者鶴發童顏,是個貨真價實的先天高手之外。
其他九個滿臉褶子的老者,也都是半步先天的強者,絲毫不比我在夜郎遇見的楚南樵弱。
而除了這些能踩著人頭滿場飛舞的高手之外,在戰場另一頭的樹林裏,隻聽一聲呐喊,也瞬間衝出百十來個身穿黑木崖袍服的弟子,瞬間就和那邊的叛軍打成了一團,吸引了不少兵力過去。
隻是還不等我做出任何“認親”的舉動,下一刻,那個帶頭的先天高手就向我雷霆出手了。
一道黑影帶著風雷之聲,瞬間飆射到我眼前,即使以我的目力,都沒看清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好快!
我心中一驚,先前認出對方身份的喜悅,瞬間就蕩然無存。
我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身上還穿著攻山者的衣服,又正好好死不死地擋在這襲擊者和投石器之間,他不打我打誰?
好在瀟瀟曾經教過我幾句黑木崖內部接頭的暗語,我一個鐵板橋後仰翻身,躲過這要命的一擊,同時嘴裏用暗語大喊:
自己人,別動手!
那黑色的東西,帶著淒厲的尖嘯從我胸前劃過,激起的氣浪撕裂我胸前的衣服,刮得皮膚火辣辣的痛。
轟!
黑色的來襲物越過我,射在我身後的投石機上。
隻聽一聲劇烈的爆炸,木屑橫飛,這時我也終於看清了,那是一根黝黑的甩手箭。這玩意兒上沒有任何火藥,就硬是靠著極快的速度,就在堅硬的木料上炸出來一個臉盆大的窟窿!
見此情景,我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尼瑪要是射在人的身上,那還得了?
後怕之下,我連忙再次用黑木崖的接頭暗語高呼一聲。
連續兩聲,那名先天老者的表情終於遲疑了一下,雖然還是滿臉的不信,卻總算沒有繼續出手了。
趁著這一瞬間的工夫,我拔出大寶劍,燃起鬼火,反手狠狠一劍,就劈在了投石機上!
呼啦一聲,熊熊藍火瞬間衝天而起,宛如暗夜中爆發的火山,一下子就把整座高大的投石機都包圍了進去。
這一下,那甩手箭老者看我的眼神,終於和緩了下來。
因為這投石機一看就是造價不菲,而我出手就毀了一台投石機。
在黑木崖山門已經被破的情況下,再怎麼取信的內奸,也未必有這一台投石機貴重,所以稍微智商正常的人,都不會用這種隻存在於軍方的寶貝,當苦肉計的籌碼。
所以我這個舉動,無疑也說明了我的立場,絕對是友非敵。
老者看著我,一字一頓地問道:
你是誰?
我來不及回答他,抬手舉起手裏的破軍弩,嗖嗖嗖把其中的箭匣射空。
朝廷工部研究出來、專門對付江湖人士的利器,這一刻,在我手中發揮出了難以想象的威力。
我就像一個在黑夜中索命的無常,每一箭,都是奔著附近活動的高手和叛軍頭領而去的。
頃刻間,八箭,就是八條人命被我收割。
當最後一個軍官的腦袋,在我的箭下被射爆成漫天血雨,我才把手裏已經變成廢物的破軍弩一扔。
投石器還在熊熊燃燒,把這附近的戰場照得通明,成了附近最大也最顯眼的目標。
我環顧了一圈正在蟻附過來的敵人,說: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是不是先解決了這些人,然後再敘舊?哦,你快看你們黑木崖的弟子們,好像快要頂不住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