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如實相告自個所求:“我出自尋常人家,不敢奢望大富大貴,隻願丞相能為小的求一可作謀生的小官,也算是替陛下分憂之人了!”
雲舉又詢問了幾句,洪氏是習過詩書,腹中有點墨之人,即刻許諾,他所求不過是易事一樁,必為他成之。隻是,如今尚未擒獲齊王,若今日便為他謀劃為官之事,恐會打草驚蛇,唯有委屈他暫在相府的別苑中小居一段時日。
洪氏以為因郡主是雲舉之妻,丞相才會多有不願即刻上書天子,讓有異心的齊王伏法,顧趕忙勸到:“丞相,小民不敢胡言,更無膽量冤枉建功頗多的齊王,丞相雖需稱齊王為嶽丈,可小的也早有耳聞,丞相絕非會徇私情之人,還望丞相早下決斷,以免被歹人占了先機。”
“好了,不必再多言了,前去別苑歇息吧!”
雲舉似是對其頗感厭煩,一反方才之態,徑直離去。實則,他是自有算計。洪氏所言縱然不假,可僅憑洪氏一庶民之口,憑陛下對齊王的置信,主上是必會為慕容止開脫的。
沉住性子按捺了近一月,雲舉趁著本就是慕容南去往落泉宮避寒之時,上陳建議讓主上早幾日前往。而落泉宮內,他以作了安排,慕容南未料,丞相會如此膽大妄為,名為靜養,實為囚禁。雖吃穿用度都不敢怠慢,然出落泉宮都是不得。
癱坐於溫泉中的他,雙眸空洞,極其難安,如今他連懇求侍從送出一封信箋都是不得,唯有祈求丞相若是設下計謀,慕容止能得識破。
而長安之中,雲舉脅迫主上身旁的執筆宦者,代為寫到:“雲氏已有篡位之心,如今將朕幽閉於落泉宮,望即日便揮兵長安清君側,絞殺這等亂臣賊子。好不易書信一封告知兄長,兄長勿疑,依之前相商而行!”
而於齊國的慕容止得此滿是血汙的書信後,雙手微顫,他有所耳聞近兩日陛下身側的侍從已有好幾人被以各種罪狀處了極刑,若非是丞相迫不及待要主上禪位?
恰遇此時,侍奉了慕容止近八載的王氏宦者一副狼狽樣前來相見,說是受陛下所托而來,一路九死一生,終是不辱使命,來齊地麵見大王,望大王速舉兵長安,趁雲氏等尚未防備來個措手不及,斬殺奸臣。
語盡,不忘從衣袖中取出一略顯褶皺的,慕容南親筆所書的信箋,信箋中盡是急切催促之意,並大罵雲氏等如何目無君主。
而實則,那不過是丞相刻意偽造的,而王宦者則是被脅迫著前來傳達此事,他倒戈,也全因在長安獄中的那幾日,雲舉命人美酒佳肴待他,卻讓他終日瞧著天子死牢中的犯人是如何受盡百般淩虐,那酷刑之下的慘叫不絕,汙了一地的血水,讓王氏崩潰至極,無奈之下,唯有匍匐在丞相足下已示屈從。
而慕容止,並不聽從手下勸誡,對陛下之處境先作確信,而是以兵貴神速四字,下令即刻領兵往京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