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精準飄忽(1)(1 / 3)

看到凱特·莫斯,非常喜愛的感覺又湧上來,這位在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以一種特殊的氣質紅遍全球的模特,如今也不是太年輕了。經過吸毒的風波和其後的低潮,她以更迅猛的姿態又回來了,還被評為最佳著裝的第一名。

曾經墮落又怎樣,我總覺得她的墮落是她不相信什麼,甚至是不相信墮落的深淵。她與眾不同,什麼都要自己的身受。美貌很薄。味道和氣質,以及一個人從頭到腳的型,才是吸引的理由。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對視線和心靈的侵略。造成的這種吸引完完全全是對方多少年內心的外在模樣。這是不能騙人的,所以有理解力的人是可以以貌取人的。

凱特^莫斯是我理想的模樣。每個人都有自己內心的一個靈魂,這個靈魂不屬於平時的自己,是自己生命力的靈數,隻有自己知道它多麼不能拿出來晾曬。我看著凱特^莫斯的臉和她亂亂的頭發,她的臉沒有一點來自美豔的因素,但是她是如此之豔,永遠看不膩的一種豔。通體和神情迷離飄忽,很從容,又完全是漫不經心。在鬆弛的絕美線條的身體上,又微微透露一點輕狂和不羈。似乎是沒有語言就說明了一切的女人,她看你一眼,你就知道了她的世界非請莫入,她又如小獸般的熱情非常有限,來之洶洶。

我喜歡這樣的人。沒有緊繃感,沒有追求感,是這個大家想法基本一樣的世界裏輕佻的出離者,不認同誰也不傷及誰。來了,不管怎樣,沒什麼大不了的,都是過程,迅疾的過程。所以眼睛不表示急切的內容,從容以對,漫不經心飄忽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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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正確的生活態度嗎,我覺得很正確,這正確隻對擁有這樣秉質的人。就如同我對凱特·莫斯的認同,因為這樣的感覺在我的心底深處,是我的另一個靈魂。我無法像她那樣擁有散發的權利和勢力,我隻是咀嚼。

直到咀嚼了很多年,才慢慢意識自己根本不用羞恥,看到奮鬥和局尚等的字眼就起雞皮挖疼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有的人願意生氣勃勃,有的人願意鬆懈散漫,各是各的人生。

偶爾翻到中學時寫的文集,自己寫道:內心好像應該使一股勁,但似乎有點可笑,不想使這股勁。

這就是一個中學生和自己天性的掙紮,和主流的掙紮。那時候我非常主流,我記得我一直不怎麼快樂。現在我躲在人群後麵,也不是完全快樂,但至少是安然於此了。

別看凱特莫斯的飄忽,飄忽並不是糊塗,在這其中,精準的感覺和位置並沒有因此耽誤,甚至是更有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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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圍

三年前我見過她一麵,還一起玩了一天,因為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朋友,那天還照了合影。

覺得一些溫潤,在她的臉上,她很靜,神情和坐姿都靜,靜得裏麵有一點點挺拔。並不是不說話,是說的很涼快,聽她說話就很涼快,不躁不熱。就是這些,再就沒見了,也不牽腸也不掛肚。偶爾發個信息,但她是個真正的才女,詩情獨立。有時候在書架上翻書,看見她的詩集,就讀兩句。

時間就過去兩年多,有幾次惦記和談論。包括有一次聽一個男人無意說起認識她,滿臉神往,說那個女人,坐在那,那種味道。這個男人有一點社會的油氣,但說起女人時的神情,讓我相信他是真心的,他喜歡這樣的才女,讓我有了一點意外。誰都需要純淨的東西,純淨的東西在內心都是有位置的,一動就痛。

他說什麼時候我帶你見她。他不知道我們認識,我也沒說。給他一點秘密的驕傲。

夏天,她來了,電話給我。我讓她等我,凱悅酒店那個古老的叫做“天水圍”的酒吧,除過有水有高高的天井還有小鸝鳥有低低的私語聲。

我發現她漂亮了,有新的發型,顯得年輕。

一見麵,我很自然地用右手碰觸了她的臉頰,說,嗯,更漂亮啦。像平日親密的女友,我也沒有想到自己這樣。看來潛意識裏是親密的。坐在沙發裏,我點了一杯黑茶,她一杯紅茶。開始說話,她還是那麼涼快的感覺,隻是微笑中有一點甜的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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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悠著。

說著話,看著她,我突然開始珍惜這種感覺,是女朋友嗎,當然是,但我們隻是第二麵,覺得有些什麼在之間放著,不用打開,也不用說明。很輕也很認真。女人之間到底有多少種關係,這算一種。有溫暖的理解墊在底下,什麼都不揭穿,什麼都不要求,什麼都沒有硬結,來去都不難過,但真的存在愉快。希望對方好,看到比前兩年更加如花似玉的臉頰就高興。

天水圍是個好地方,室內的大空間,我們坐在角落,聽近處的小鳥一直清脆地鳴叫,都夜裏11點了,它為什麼叫,為什麼我們也還沒有想起回家,留戀著什麼,身邊輕輕的流水轉來轉去。抬頭低頭。

在抬頭低頭間,紅塵已漫過三丈。這是她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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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倦感和一隻狗

想了想,我已經整整半個月,除過手機上發的信息,除過在一張小片紙上寫的超市購物備忘,再沒有寫一個字。其實,寫字不是我的職業也不是我的必需,那麼我為什麼要想起這個,並且生出不踏實的感覺。今天看到一句話,一個女作家說她的朋友曾說:每天往電腦上存上2000字,無異於每天存上200元錢的那種踏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