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內有一個珍貴的文物^象背雲鼓,大概是用以祈雨的神象。一隻石雕的臥象,背上托著木雕的層雲,層雲上又架起一麵真的皮鼓,石象回首顧盼,鼻卷蓮花,它就要告訴這裏的人們,雲中的鼓聲如雷,要下大雨了!
在最後的大殿一一隆國殿內有一眼名泉:瞿壇池。這是很少見到的情景,將一眼泉收在殿內,並為這眼清泉在大殿內修了一個“神泉堂”。而殿外周圍長長的廂廊內畫滿了巨幅彩色壁畫,隨著廊的延伸回轉壁畫也在迷人地鋪展著。
聽人講,壁畫上繪製的是佛教祖師釋迦牟尼一生的故事和緣化6我一再接近,體會牆上那些有點淡淡褪色的朱紅粉綠,依然奪目,甚至那些小小的裂紋也含著溫度,我想用手觸摸,曾經那些畫師無名的過去。
我和安迪坐在一處石階上,天藍得讓人心碎,這時候有人敲響鍾樓上那口碩大的青銅巨鍾,“當……”餘音似乎一直在耳邊不去,我們就洋溢在巨大的聲波裏,讓它的圓圈一圈圈穿過身體,傳向遠方,傳說中可以傳到的30裏外的巴燕鎮。民謠說:角倉(指瞿壇寺)的鍾響,巴燕的馬驚!
瞿壇寺有聯一副:
恍恍惚惚若存若亡若有無渺渺冥冥不動不靜不來往在陽光下,在鍾聲裏,我似乎讀懂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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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6月20日新房又臨的星夜
又回到2002年冬季的同仁縣城。前年冬季到達這裏時那場紛紛揚揚的雪早已滲進土地的深層或是化進隆務河的清流裏,如今的同仁縣,綠樹蔭蔭,藍天白雲,像輕裝的女子溫婉涼爽,我們也從那年冬季走到今天,已經一年半的時間,有多少事情已經改變了呢?
打電話給那時候認識的卓瑪家,是可愛的媽媽接的電話,告訴我們卓瑪帶著孩子在北京,並盛情邀請我們去住她們家那個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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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家裏送一些西安特色的禮物。媽媽還是那麼漂亮嘛,我說:哪裏,哪裏,要老啦,媽媽說著仍是神釆飛揚,給我們看那年還在卓瑪肚子裏的寶寶的照片,好可愛,眼睛大而明亮。很遺憾,見不到卓瑪。
媽媽帶我們指點了房子,說讓我們盡管自在就走了。
哇,我開心得跳到安迪背上。
這是我們今天的家啦!下午的陽光已經沒有中午微微發燙的感覺,斜斜地照在院牆上,美麗的雕花木門和木窗敞著,看見屋內寬大的藏式閨床掛著簾子,院子中間有一棵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的樹,葉片肥綠。
我們收拾了簡單的東西,就去十幾公裏外的曲庫乎鄉洗溫泉。
溫泉洗浴旁邊的山坡上有幾株野果樹,有一個管理人員指給我們說,那果子叫“老鴉枕頭”,可以吃的。我和安迪於是興奮狀跑上去,果子挺密的,大概像大一號的枸杞子那個形狀,綠色的透明的,非常可人,摘下來放滿手心,好滿足啊,而且這個名字雖不曉來意,但浪漫可愛。果子很酸,本來我的牙齒受不了酸,很快就會倒掉,但“老鴉枕頭”的那種酸很奇特,酸得夠勁卻很綿軟,牙齒沒有一點被侵蝕的感覺,真像枕在枕頭上一般舒適,我就嚓嚓嚓嚓吃了一大堆。
溫泉自然舒適,熱氣氤氳中撫慰了遠足的身體。
天黑了,星星依舊又近又亮,似乎就掛在小院的廊前,安迪將小方桌擺在院中,衝了茶,電視開著,中央一套的9點新聞。風涼涼的,青海的夏夜是最舒適的,人因為沒有燥熱也變得安寧,安迪說:這是那年就安排好的新房嘛。我看著星星嘻嘻笑,安迪就過來環住我說:小耳,我們會去任何一個地方,但永遠都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