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根曾說過:知識就是力量。他也說過:讀史使人明智,讀詩使人聰慧,演算使人精密,哲理使人深刻,倫理學使人有修養,邏輯修辭使人善辯。總之,知識能塑造人的性格。書是有高度的,它可以讓你挺起胸膛;書是有氣度的,它可以讓你容納百川;書也是有風度的,它可以讓你氣度非凡;書更是有溫度的,它可以激起你心中的火焰,讓你勇敢地直麵孤獨、恐懼甚至是死亡。書就是這樣滋養著我們的心靈。書籍在你我的生活中,有如敦厚的聖母,以她溫暖、恬靜的懷抱,撫慰著你,寬慰著你。你的思想,你的氣質,你的生活,你的快樂,乃至你的哀傷,都在它的光環之下。你會因為書籍的光芒而絢爛起來。

人是靈性的生物,她之所以超越其他動物,就在於她是有思想。人的思想就是一尾鮮活的魚,需要水作為它起舞的支點。書籍就是水,越往深處越保持著它恒久的溫度--4℃。一尾快樂的魚,在溫暖柔和的水中,自由自在地輕盈舞弄清影。

讀書吧,在寒冷的冬夜,讀書可以取暖;在孤獨彷徨的時候,讀書可以幫你尋找到人生的方向與目標;喧囂的時候,讀書可以讓你平和;消極倦怠的時候,書籍會揚起你生活的風帆。

生活因為讀書而精彩。擁書在懷,感受它的溫度與芳香。

他們的愛情

我去鳳凰古城,就是為了朝覲一個人--沈從文。報刊上一副鳳凰古城的照片,標題就是《沈從文的鳳凰》,在很多人的心裏,鳳凰古城就是沈從文的。

喜歡《邊城》裏那朵黑牡丹秀秀,還有她的原型張兆和。曾經以為張兆和與沈從文的愛情,是居高臨下的--他愛她多一點,她愛他少一點。從邊城歸來,我發現沈張二人的愛情,太多人以偏概全了。

《張兆和晚年不識沈從文》一文中,說一位記者采訪晚年張兆和,拿出沈從文的照片,當時沈從文去世不過三五年。張兆和卻說:這個人認識,隻是想不起來是誰了。於是就有人臆斷,張兆和的心裏從來沒有過沈從文。推算一下,八九十歲的老人,患有健忘症是很正常的,這與愛情無關。文中還說,這種死打蠻纏的瘋狂追求,讓張兆和無法拒絕。是的,她是說過:我頑固地不愛他,那是愛情關係還沒有確立之前,怎麼可以顛倒前後,來概括這段半世婚姻呢?

沈張二人的愛情,有些人真的不懂!

在沈從文故居的展廳中,珍藏著他的作品,書的名字都是張兆和起的,並親筆題名。張兆和還是沈從文作品的第一個讀者,幫助他找出語法上的錯誤和錯筆字,沈從文因此稱她為“文法專家”。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政治運動讓沈從文陷入病態的迷狂狀態,他不斷念叨“回湘西去,我要回湘西去,”見此情景,張兆和淚眼婆娑。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沈從文才逐漸恢複健康。人生低穀,沒有張兆和,沈從文走不過來。

沈從文逝世後,張兆和為他整理文稿。並給他們的婚姻下了結語:“從文同我相處,這一生,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後來逐漸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壓,是在整理編選他遺稿的現在。過去不知道的,現在知道了;過去不明白的,現在明白了。他不是完人,卻是個稀有的善良的人。”很多人斷章取義,結果以訛傳訛,認為張兆和說婚姻“不幸福”,也“完全不理解”沈從文。

張兆和的另一部作品《與二哥書》的封麵有一行字:

“長沙的風是不是也會這麼不憐憫地吼,把我二哥的身子吹成一片冰?為這風,我很發愁。”

沈從文得意時稱她“三三”,苦難時呼“三姐”;她喚他“二哥”,且不說這郎情妾意的愛稱,就是那封麵上的一行字,足以見證三三對二哥的牽掛和不舍。

如果說沈從文與張兆和在愛情路上遭遇的磕磕碰碰,那頂多是才女“不知柴米油鹽的難處”。還有就是因為兩人的出身不同,張兆和笑稱他為“鄉下人”,專心寫作的沈從文,生活上的確一塌糊塗,書房裏沒有下腳之處。還一次洗衣服時,兆和發現了一張揉碎了的當票。原來沈從文把兆和的一隻戒指當了,卻忘了取回。

我想,張兆和與沈從文的這些矛盾,不過是家庭主婦與邋遢主男之間的瑣碎小事,是任何正常家庭都會有的,但絕不會從本質上改寫愛情的性質。

55年攜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婚姻。我敢說,沈從文的愛情,絕對不是一個人的愛情。

閑情文字

熱愛文字,因為文字給予我的太多。

麵對眾人,我不能侃侃而談。語拙的我,隻能借助文字來表情達意,喜歡這種自在簡單的形式,隻有指尖輕觸鍵盤的“啼啼嗒嗒”聲。文字,是一種依托,也是支撐形骸的經脈。

朋友曾經問我:“寫一篇文章需要多長時間?”其實,寫文章的時間並不很多,因為大量的時間都花在構思上了。對於家務,我已無排斥心理。隻有做家務的時候,我的思維才處於真空狀態。拖地、洗衣、做飯的時候,我的頭腦中,都有可能在醞釀這篇文章,從材料的取舍到行文的切入,無不在這個過程中孕育衍生。萬事萬物,情理互為交融。可以編排文字的女人,應該有能力成為無師自通的大廚。在我看來,文章隻不過是紙上精燒細煮出來的盛宴;飯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其實,也是靈性的再現,和一篇言辭曼妙的文章別無差異。我喜歡這兩個創作過程。

思想,是一間空房子。裏麵塞滿了對文字的思索,雜念便很少滋生,如同莊稼長勢旺盛的田地,雜草很難有生存的縫隙。頭腦中有了這些牽連不斷的文字,我幾乎沒有意識去留意什麼是煩惱,什麼是憂傷。平靜如水的心田,是最適宜文字生長的土壤,我決定快樂地生活,幸福地為文。回頭細讀那些的文章,我被自己感動了,因為我說服了自己,選擇了這種心平氣和、安靜坦然的生活思路,這是我最大的收獲。

因為寫作,生活變得簡單多了。思緒中有那麼多美妙的詞章,你還願意顧念人世間的紛紛擾擾嗎?文字讓心境澄澈,躲進文字的小樓,身心真正成一統,可以做心無旁騖的趕路人。廬山的導遊這樣告戒遊客:“看景不走路,走路不看景!”我想做埋頭走路的人,不抬頭,寫清清白白的文字,這讓我覺得自己也幹淨了,白紙黑字,昭昭彰彰。事實上,隻要一路走下去,風景是不回辜負行路之人的。

寫文章是件快樂的事。文字中散發著生活的氣息,生活也因為文字而更精彩。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一個憧憬。我喜歡去上班,因為那裏,可能會有稿費單或者是遠方寄來的樣刊和問候;我喜歡嶄新的每一天,因為今天會有新的文章以紙質的形式再現,也可能會巧遇激發靈感的誘因。這些就像訓獸師手裏的糖果,成為我堅持寫下去的誘惑。

文字中的我,自在而快意。我的心緒,會擰成一股繩,在繩子的盡頭,總能牽扯出一絲半屢的靈感來。遐思中,偶得佳句,必然欣喜不已。於是,追著愛人問:“這句話好不好?”其實沒指望得到他的讚美,隻想這句話被認可而已。記得一次,我在構思《讀秋》一文時,突然靈光一閃,得了一句:“誰能斷言,秋是衰老的春天,還是孕育春天的種子?”常常因為一兩句話,得意好幾天。似乎一篇文章,隻需要隻言片字就可以定乾坤。回想起來,覺得自己膚淺得可愛。

總以為,文字是純樸善良的。透過文字解讀的人生,純情優雅。文字也有足夠的定力,讓心情閑淡。有文字作伴,就像徜徉在文字搭建的庭院深處,隨時可以找一處避風向陽的山牆,靠著曬太陽,舒適愜意。

敬畏文字

文學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對於文學,我滿懷敬畏,文學之於心靈,恰似一劑良方妙藥。“文學也是人學”,這一觀念是被人們普遍認同的。因此,在某種意義上說,讀文學作品就是讀自己、讀社會、讀人生。作家,書寫文學作品,也就是在寫自己,寫社會,寫人生。而文學作為“人學”,必須建立在對文學作品的感悟、品味和欣賞的基礎上。

文如其人。細細琢磨每個人的作品,必定可以從語絲中,窺破作者思想的端倪和生活的軌跡。縱使刻意的掩飾、小心地編排侍弄文字,也難免在不經意中流露出字列行間的本我。文字,有時被人用來美飾謊言,但它本身卻是清白的。

文學,是一種補償。陀斯妥耶夫斯基曾是說過:“沒有文學,我可能早就瘋了,或者已經死去。”他是這樣談文學的,文學就是他的勇氣、他的希望。還有索爾仁尼琴、艾赫馬托娃,他們都是在壓力下依靠寫作活下來的人。與文字為伍,裨益無窮。

文學的魅力,在於它常使人茅塞頓開,讓人有所啟迪。品讀麗章佳句,文字的芬芳絲絲縷縷,滲透進心底最溫柔的地方,怡養心性,讓你常懷與眾不同的愉悅。喜歡寫文學的人,是幸福的。寫作不僅是高雅的情趣,也將自己對疼痛、甘甜的體悟,用文字的形式表達出來,冷暖自知。不因物質的厚薄,而因文字痛快為生的根源,是心與心的差距。遊走在文字叢生的溪徑邊,你會真切地感受到文字對靈魂的洗滌,涓涓細流讓你睿智為人、豁達為生。文學,是智慧的。

關於文字的留存,沈從文的觀點是:“照我思索,能理解我”。文字可以給人留下一個完整的思索過程,若幹年後,重拾記錄心跡的文字,就像翻閱一本保存著足跡的像冊。這便演化成又一個自我思索、重新認知的過程。文字,是生活的軌跡。

善於生活,又善於用文字提取生活的人,定然是高於生活的。生活是實際意義上的文學,忠於生活的人,才是忠於文學。有人說:“文學的大眾化,就是文學的沒落。文學,應該是少數人玩味的高雅藝術。倘使人人是作家,處處有文字,就是文學的淪喪。”果真如此嗎?文學距離我們到底有多遠?在我看來,文學是滲透在生活的方方麵麵,是建立在生活這塊厚重的土地上的。有生活的地方就有文學,文學滋養著生活,使其豐潤;文學也離不開生活,失去了生活,文學紮不下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