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夫楠淡淡地掛起了一抹微笑,這微笑裏透露著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他問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讓米爾一頭霧水,摸不到頭腦。
“您今年貴庚啊,普蘭多大人?”
“啊?我五十五歲了。”
“那麼,您知道我多大了麼?”達夫楠的眼睛就這麼閉著,微笑著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您比我年長,應該快六十歲了吧。”米爾想了想。
達夫楠臉上還是那高深莫測的笑容,但是他要說的東西仿佛呼之欲出:“是的。那麼,您又知道穆恩大主教今年又是年歲多少呢?”
“穆恩主教……應該快走過百年光景了吧。”米爾的額角開始滲出一滴冷汗。
達夫楠的微笑開始變得淺顯易懂起來,但是這樣的話在萊特伍德是不能說的!但是他的嘴唇還在動著,問出了最後的問題:
“好的,那麼,我們的博爾森王……”
“夠了!”米爾的大手拍在一邊的大理石案幾上,站起來大聲說,“您的意思難道是我們都老了,博爾森王……”
“是的,這個國家已經將要移交給下一代了,”達夫楠睜開了眼睛,從他的眼睛裏射出了一道光,仿佛看到了未來和過去,並且在將這二者向中間拉過來,“我們都老了,這個國家究竟會何去何從,已經快要不在我們手裏掌握著了。”
米爾高聲抗議:“但是博爾森王還健在著呢!他對無限之人表示出了擔憂!你這樣說可是會被視為對國王的詛咒的!”
“我的看法沒有改變,米爾,”達夫楠的眼睛重新閉上了,“戴克斯王子才是未來。而且,我知道他已經和克勞見過麵了,秘密地會麵。”
米爾·普蘭多站在那裏,茫然若失。他知道,戴克斯王子的這次行蹤,國王是不知道的,可能在達夫楠說出這句話之前,知道這件事的人全世界就隻有三個。而如今,自己成為了第四個人。
“靠!又怎麼了?!”還在半醉狀態的科恩的臉上被粗暴地潑上了一大杯冰涼的清水,他高聲抗議道。
科恩有著一張瘦削的臉,眼睛很大,眼眶深陷,鼻梁高挺,高顴骨,薄嘴唇,銀色頭發披散在肩膀上。此時的科恩正慢慢地從地上呻吟著坐了起來。
“又怎麼了?漢克,”科恩咕咕噥噥的,“你老是這麼大驚小怪,也難怪我們家族上上下下天天都搞得像是世界末日要來了。”
科恩從懶懶地挪動著他的屁股和身軀,幾乎是像蛇一樣在地上爬著,終於,他摸到了沙發的腿,他用雙手攀附著沙發,躺倒了沙發上,深陷在天鵝絨的沙發裏,他的臉上浮上了愜意。
漢克的臉漲得通紅,似乎在一直壓抑著胸中的憤怒和慌張,他的胖手一揮,一盞水晶展示盤就在沙發的跟前摔成無數碎片:“你還這麼不知死活!我們馬上就要迎來巨大的禍患了!”
清脆的響聲很響亮,科恩像一隻受驚了的兔子迅速縮到了沙發遠端的角落,幾個女仆和男仆聽到響聲趕緊推門衝了進來。
“你有病啊!你這是有什麼毛病!”科恩尖叫了起來。
漢克像一隻暴怒的獅子紅著臉,銀色的短發似乎都向上豎直了起來,他衝了過去揪著科恩的衣領,大吼著:“你天天喝醉!我們這個家族都快要覆滅了!到時候我看你還喝什麼!看你還吃什麼!”吼完之後,他把科恩重重地摔在沙發柔軟的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