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的時候,應變行為甚至還不及一個態度。在《石泉城》這部短篇小說集裏,西姆斯的兩句心理活動很可以說明問題。西姆斯是短篇小說《帝國》的主角,他在火車上回憶起了好幾樁煩心事,其中最後一件,是他跟鄰家紅發美女克裏奧的瓜葛。他敲開克裏奧家的門,聽她訴說她的“麻煩”(“千瘡百孔的人生”),抽煙喝酒,當然,談話的當晚兩人彼此把對方睡了。等到事情過去一段時間之後,西姆斯接到了一個語焉不詳的訛詐電話,他敏捷地反應過來是克裏奧在搗鬼。放下聽筒後,西姆斯想的是:
這件事不會發生的,我再也不會聽見它了,隻要渡過這一關,生活就會好起來,而且會越來越好,這是完全可以指望的。
這件事再沒有後續。作者也沒有提。多數標準版的“麻煩”都是有頭無尾的,這也是理查德·福特的敘事所需。當西姆斯從回憶中蘇醒過來時,他又有了新的豔遇:一位在列車上對上眼的三十多歲的女兵與他共度良宵。“通奸”這樣的詞眼對他們來說都太重了些,他們甚至還能在把盞談話時,共同為西姆斯的妻子幹上一杯:她正在離包廂不遠的地方沉沉入睡,她也是個多災多難的人,患過幾乎喪命的重病,還有一個情緒不穩定的嬉皮士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