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市中心有個大學廣場,它是因附近有一所著名的紅寶石大學而得名。在寬廣平坦的廣場中間,有一個特殊的地方吸引了遊人的注意。地麵上是一塊兩平方米左右的玻璃窗口,從玻璃窗口俯瞰地下,在這口“旱井”裏的是幾個空空的書架。玻璃視窗的旁邊有一塊石刻的碑文。原來,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在這個廣場附近有一所著名的圖書館。藏書豐富,當然裏麵有許多進步書籍。二戰爆發了,希特勒的納粹分子闖進圖書館,焚毀了大量的圖書,圖書館受到了損壞。為了聲討納粹的罪行,讓後人記住曆史的教訓,德國人修了這樣一個置於地麵以下的特殊紀念碑。
柏林城邊有一座德國著名的大教堂,它就是威廉大帝紀念教堂。
大教堂巍峨雄立,但是看上去卻總感到不那麼順眼,似有缺憾,原來大教堂上方少了一個塔尖頂。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大教堂的塔尖頂被炸掉了。戰後,柏林政府和人民決定不再修複塔尖,保留著戰爭的“傷疤”,告訴人們戰爭帶來的災難,讓人們時時警惕戰爭。其實,二戰不僅給被占領國家人民帶來災難,而且也給德國人民帶來了不幸。對於希特勒發動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給各國人民造成的苦難,德國政府曾多次公開向世界人民道歉。在這一點上,的確值得日本學習。
柏林市的大學廣場附近還有一個馬克思、恩格斯廣場,兩位偉人的雕像座落在那裏。許多德國人和外來的遊人都過去瞻仰兩位偉人。
這很讓我吃驚——資本主義的德國,也承認馬克思、恩格斯是偉人,也以他們是本民族的偉人而自豪。
德國人重視教育,酷愛藝術。對此,我們深有感受。我們在柏林參觀了被稱為“世界精品”的建築——柏林國家新美術館和卡拉揚曾在此指揮過的柏林音樂廳。
離開柏林,我們繼續上路,往科隆進發。大巴仍在德國境內奔跑,好在漫長的旅途是在美麗的流動的景色中度過的。車窗外是一望無垠的綠色田野。偶有村落的小房子閃現,美極了,猶如一幅色彩斑斕的歐洲風光油畫。
中午,在小城翰諾威休息。這是一個很有名氣的小城,它是德語的發源地,所以德語又被稱為翰諾威語。
傍晚,終於到達科隆。這是一座由古羅馬人開始創建的古老而美麗的城市。我們不顧旅途勞頓立即去拜謁科隆大教堂。它是德國最大的教堂。科隆大教堂的雄偉壯觀、規模、高度,在世界上也名列前茅。它始建於十三世紀四十年代,直到十九世紀八十年代才全部建成,曆時六百多年,耗石料二十萬噸。它高一百五十七米,建築麵積達八千平方米,屬哥特式建築。教堂正麵是兩座尖頂塔樓,直插藍天,周圍環繞著許多小型尖頂塔樓,與主塔樓諧調相配。教堂內有五個禮拜堂,都裝飾得富麗堂皇,四壁全是有關聖經故事的壁畫,栩栩如生,光彩奪目。大廳裏有許多玻璃窗,也是聖經故事的彩畫。我們原以為是用顏料繪塗上去的,但是導遊告訴我們:那是燒製的彩玻璃,令人歎服。許多德國人(也有遊人)跪在紫檀木色的桌椅前祈禱,那份虔誠與莊重著實具有感染力,讓人感動。
走出科隆,我們將去比利時。就在大巴車將駛出德國國境的那一刹那,我不由地又回頭望著那剛剛走過的美麗的國家。雖然匆匆忙忙,但是德國人的聰明和他們敢於承認錯誤的精神都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這個美麗的國家和人民將永遠留在我的心裏。
往事裏的旗袍
廖若星辰
人骨子裏頭的東西,往往是別人很難看透的,有時連自己也是一時弄不明白的。我對於旗袍的偏愛,就是屬子骨子裏頭的東西在作祟,很難說清楚。
在那個明媚燦爛的夏季裏,突然有一天就拋開了所有的書,買了一塊布鋪在了塗了紅油的水泥地上,以時裝書上的樣衣做藍本,便在那塊冰藍色的綢布上設計裁剪起來,連夜就旗袍加身。那一襲旗袍在我們那塊一平方公裏誰都和誰混個臉熟的地方引起了春風之下柳絮紛飛般的碎語。就是這樣一件不算一檔子事的小事,當時著實給我添了不少麻煩。那個時候的思維定式是,人們對於獨特的東西有一種本能的排斥。那也是那個時候我周圍的人骨子裏頭所固有的東西。
好多年以後,我對我那個時候的表現從理論上加以詮釋:生命力和創造力處於最佳旺盛期,有一種需要表現的衝動和渴望傾訴的傾向。
緊接著,又做了一襲白絲旗袍,再接著一件紅地碎花的露肩旗袍。一個年輕未婚的姑娘,接二連三地穿上傳統和時裝式樣的旗袍,紮眼與前衛便是不在話下了,因為年輕,快樂地忙著追逐新奇與悸動,好多應該值得在意的,我那時統統不在意,而那纏繞在兩腿周圍隨風飛舞的袍裾,卻讓我體味到了許多意料之中和意料之外的激情和情調,並產生一種傾訴後的滿足感。闖禍以後的心中竊喜和被懲罰後的委屈與倔強,還有反思與確認,那種交織在一起的混合物,是促使心靈成長最好的催化劑,不管什麼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好好地去享受。有享受,當然就要有所付出。著一襲白絲旗袍於北方雨季的傍晚中撐傘漫步,讓我的心靈觸摸到了許多意想不到的意境,並悟出了許多簡單而樸素的道理。那一次去跳舞,紫羅蘭燈的柔光之下,白絲旗袍被過濾出夢幻舞的紫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