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年輕的風景(2)(1 / 2)

於是,吃完晚飯後,我就來到夕陽西下的海濱看海。一起來的旅遊團的同誌,都到海邊歌舞廳去跳舞去了。隻有我在這個時候體味海給我的靈感和安慰。晚霞如火,海如畫、如詩、如夢。我感知著它的存在,與我心靈相通的遞接方式;並祈求它能帶給我對人生的求索最適當的答案。我感知著海浪擊打礁石的聲音,望著浪花飛處並悠然飄落的姿態,那種涼沁沁的感覺融釋了我。

好像滲入了我的心靈深處,像那初戀的顫栗之吻,讓我的整個身心充滿顫栗,衝刷著我的失落、痛苦與迷茫。不知什麼時候從遠處的沙灘走來了一個小孩。

一個像海一樣的孩子,佇立在我的身畔,與我站成年輕的風景。

這個像海一樣的孩子,悄悄的坐在我的旁邊,低下頭用試探的口吻對我說:“阿姨,你不寂寞嗎?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這裏來看海。你需要我嗎?需要我同你作伴一起讀海嗎?”我驚呆了,沒想到我的心事,卻被這個小毛孩子猜中了。而且是他跟蹤我怕我孤獨才來到我身邊。當時,我好感動沒曾想到這個孩子這麼有心計,能夠讀懂大人們的心。這是一個怎樣的孩子啊!他陪我坐了一會,看我還是無精打采的樣子,就對我說:“阿姨,我帶你去那邊跳舞吧!跳跳舞您就不會寂寞和孤獨了”。我望著他誠懇的樣子,天真無邪的眼神,讓我不忍心傷害一個孩子的純真和友情。於是我拉起他的手一起奔跑著去那邊的舞廳跳舞。他輕輕的握住我的手旋舞,輕盈的像個小燕子,我被他感動了。人世間縱然有許多的憂愁和煩惱,怎能在孩子麵前表露出來呢?於是,我被孩子的熱情之火而燃燒著,同他一起輕歌曼舞,他的舞姿不知向誰學的,即輕又柔又美。嗬!真是一個奇怪的小精靈啊!我的雙眼竟然溢滿了晶瑩的淚水,相牽著彼此友愛的手,徜徉於那歡樂的音樂的海洋。他跳得很好,以至於別的舞者回過頭來,看我和那個小男孩跳舞。而我呢,在我的視線裏,我的世界隻剩下這首舞曲和這個小男孩傳遞給我的安寧、溫馨和歡樂。

跳到最後,連我都不敢相信。我居然出乎意料的快樂起來。那一天,回想起來就好像是畫中的風景,永遠定格在海邊的風景之中。

麵海而立,我突然領悟了。何必胸中那樣狹窄呢?海是深邃的有著博大的氣派和胸懷。我不會再流淌孤獨的淚水。即使綠茸茸的草地,暗淡成秋風雨雪中的荒蕪,成為季節的煙雲。在遠方我的心中也會有一個縮小的海,朝著另一個方向為我永遠祝福。

海啊!請給我一個選擇,選擇一個淡藍的歲月,讓我的青春與那個飄滿黑發的季節一同走向海吧!海,是一著凹凸的詩,真實而生動。在有風的夏日,你的渲響給我留下了無限和向往。我躺在你的懷裏,透過凹凸的那扇窗,選擇你做為我靈魂的鏡子,你說我的心還會窄嗎?

我熱愛生活也熱愛海,我思念海的同時,熱愛一切生命。讀過海的人,心事仿佛也被海水泡過,很寬廣也很坦然。浪花濺起白色的泡沫被風懸掛在海麵,怎麼也掛不住一朵浪花的微笑的歡快。

我一次次聽浪花拍打著礁石,仿佛在聽一個古老的故事,那株老鬆樹下的大琥珀,就是海的最初畢現嗎?對於疲憊的旅人,海會衝淨心靈所有的孤寂和沉默。不是麼,或許你懂了也會與它站成年輕的風景。

擱淺的沙灘上,我穿著泳衣奔向海,是為了告別童年而與海做永久的私奔嗎?如果允許我幻想,我想在大海的凹凸中安置一扇窗,讓所有不幸和孤獨的人看見海的心髒,心靈都與海一樣變得純淨而博大。

當我在一棵樹的紋理中讀出祖母的心事。陽光已經一寸寸磨亮了晌午。

啊!屬於我的海是多麼年輕,那個海一樣的男孩,可是我祖母故事中的小天使,與我佇成年輕的風景。我感謝這個季節,給了我一生都無法享受完的夏天。我拾起一朵浪花,讓所有憂鬱的往事都從指縫中漏下去吧,趁我們還很年輕。

當我在生活中遇到挫折和失敗的時候,我就會不自覺的想起你,想起在我心靈的回音壁上,那個縮小了的、有海的胸懷一樣寬大年輕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