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曾經的故事(2)(1 / 3)

隻是在發生了寰環航空公司的國內航班墜毀事件後,人們稍許緊張了些。美國國內航班不發飲料食品,空姐負責把飲料和小食品推來推去,想要什麼自己掏錢向她們買。美國飛機駕駛員的技術十分高超,起落都十分平穩。有兩次,我們正說著話呢,結果廣播裏宣告飛機已停穩,請準備下機。待下一次有意識去感覺飛機的降落,仍感十分平穩,沒有飛機著地時的摩擦動感,沒有加速減速的轟鳴。

美國給我的總體印象是現代化水平高:人民生活質量高、舒適便利;國家經濟有實力,社會發達。當然,我也看到了美國生活的另一麵,如舊金山門窗破敗的黑人生活樓區,紐約街頭幾夥青年遊手好閑的樣子。但這些並不影響我對這個隻有二百多年曆史的國家的欽佩。十八世紀末,美國的工業還整整落後大英帝國一百年,但在此後的一百年中,美國後來居上,超過了英國,成為現在世界上最發達國家。這除了得益於移民社會的綜合優勢,自由平等的理想和個性解放創造力勃發之外,也得益於一切從人的需要出發,有用的即是好的東西的實用主義哲學。正是在西方拚命發展科學技術以滿足人們的物質需要時,中國的滿清王朝卻沿襲著程朱理學還在倡導禁欲,這就是中國和美國在哲學上的差距,這是曆史的差距。好在當代中國人已經覺醒。鄧小平講的“不管白貓黑貓,逮住老鼠就是好貓”的理論,切中時弊,把“假大空”推到應該去的地方。他所倡導的改革開放,說到底也是使中國從務虛走向務實。

隻要務實,一門心思發展經濟,中國就大有希望。

盡管過去的一百年中國是相對落後了,但已有了一個很好的起點;在下一個一百年的奮起直追中,中國定會讓世人刮目相看的。

和母親在一起最長的時光

丁宗皓

我媽的嘴忽然歪了。然而這卻是我成人後和媽媽在一起過得最長的時光。

頭一天她覺得自己的嗓子和頭疼,她不理;那個晚上,她感覺自己睡覺不是很踏實,她也不理;第二天,她發現自己的嘴唇有些麻木,她還是沒理。後來麻得實在難受了,她就照鏡子,沒有找出問題,最後她放心地笑了一下。笑完,我媽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她看見自己的笑容隻是在右臉上出現,而右臉上的笑容把左臉扯向了一邊。

這還不要緊,我媽眨眼時,她自己能夠看見自己的一隻眼睛在眨動。這就是說,她的一隻眼睛在另一隻眼睛眨動時無法眨動,而是圓睜著,像是吃驚地看著人。這時,她才開始害怕。

左右臉的團結出現了問題,我媽的左臉罷工了。

哥從老家打來電話,漫不經心地說起了這件事情。他是一個幹部,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怕嚇著我。電話這邊的我卻腦袋轟的一聲,那還等什麼,還不送過來?!快半夜了,我和小晶在醫院的門口等著;我哥用車把媽從縣城家裏送到了沈陽。車停在我腳下,我就看見了坐在車前座的媽媽,她試圖向我笑一下,於是我看見了媽那麼悲壯的笑容,我差點哭了。

我哥、嫂子、姐和姐夫一幹人等,都傻了一樣站在媽媽的身後。直到醫生說,媽的病隻不過是麵部神經炎而已,而不是腦血栓等,他們的眼神才活了。

多年以前,姥爺得了這個病,我記得方向和現在我媽的一樣。姥爺被送進了老家的一家解放軍醫院,在病床上等待左臉上的皮肉醒來。媽和爸剛把他安頓好,鄉下老家又傳來消息,爺爺的嘴也歪了。接來一看,他和姥爺一樣,區別是他的方向正好相反,更巧的是那家醫院隻有一個病床了,就在姥爺病床的對麵就是這樣,爺爺和姥爺住在了一個病房裏,他們在不同的村子裏住,多年才能見上一麵,這可謂是一次曆史性的會見。我沒有親見,但是想想兩個老親家,對麵坐在那裏,一個嘴向左歪,一個向右歪,在一段時間裏,撫今追昔,實在有點幽默。在那段時間裏,縣城很多人都知道了這個事情,聽者無不噴飯。

兩個老親家麵對麵,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哈哈哈哈!

事後結果是這樣的,我爺爺的臉醒了,我姥爺的沒有,後來,他性子急,就回家了,一直到今天都歪著。

歪嘴不是什麼難治的病,所以我和小晶在媽住的病房對麵床上睡得十分踏實。清晨,我醒來的時候,被對麵床的老媽嚇了一跳。她正盤腿坐在床上,張著嘴練漢語拚音,鼓腮幫子的那幾個字母。還有鼓氣,鼓氣的時候,她的嘴就更歪了。她不敢出聲怕驚醒了我們。我碰醒了小晶,於是我們忍不住了大笑起來。我媽也笑了,笑容又遠遠地跑到右臉上去了。

來看我媽的人很多,我謝絕的也很多,理由十分充足,我媽愛美,嘴歪眼斜時不想見人。可是一個鄉下的老大哥不信邪,堅決要來。開始的時候很好,他坐在我媽的對麵,噓寒問暖,我媽就陳述自己發病的過程。後來我媽笑了,展示出自己特殊的笑容,這就壞了,因為老大哥也樂了。可是,他再也忍不住自己進門就隱藏的樂,徑直讓自己的樂變成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