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人家家的家事,跟王蓉並沒有關係,她打聽這些,也是想知己知彼罷了。
想著想著,他們便走到了堂中。
歐陽兆率先站定,繼而拱手作揖,朝韋大將軍見了個禮:“歐陽兆攜一女二子,恭祝韋將軍萬事如意,新春吉祥。”
歐陽休歐陽義和王蓉則跟著一同見禮,齊聲同道:“恭祝韋將軍萬事如意,新春吉祥。”
韋大將軍哈哈大笑了兩聲,豪爽地擺了擺手:“免禮免禮。”然後親自迎上來,拍拍歐陽兆的肩膀,親熱地稱兄道弟道:“歐陽老弟啊,你可來了,快上座!”
歐陽兆卻絲毫沒有熱絡的模樣,誠惶誠恐地點了下頭之後,見韋承旁邊空了兩個位子,想來應該是給客人留的,便領著歐陽休一同坐了過去,王蓉和歐陽義則照樣侍立在後。
韋大將軍也重新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定,待下人將熱茶上好之後,方熱絡地寒暄道:“歐陽老弟啊,許久不見,身體可還好?”
歐陽兆始終保持謙恭的姿態,低頭笑說:“托您的福,還算爽利。”
韋大將軍又道:“近來天兒可是越發冷了,歐陽老弟可要注意身體啊!”
歐陽兆便跟著附和:“可不是嘛,是得好好注意注意了。”
兒他們在寒暄的空檔,王蓉則一直在後頭偷偷打量那位韋大將軍。
韋大將軍,原名韋鴻卓,年約五十,年歲較長,且因常年習武的關係,身材較一般人魁梧了些,頗有武人氣勢,加上年輕時經常在戰場上領兵打仗,身上沾染不少刀兵之氣,一身的高大氣場,令人生畏。
而且,王蓉原以為,他身居一品大員的要位,公務繁多,常年勞累,麵相應該會多多少少有些顯老,沒想到,和歐陽兆站一塊一比,他雖歲數比歐陽兆大,麵相卻年輕不少,想來平日應該很注重保養。
王蓉正盯著他,不住地想透過外表看清楚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時,韋鴻卓也突然朝她這邊看了過來,在片刻的對視之後,韋鴻卓笑著問道:“這個,應該就是小蓉兒了吧?歐陽老弟你新收的義女?”
小蓉兒?這是什麼肉麻的稱呼?
王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歐陽兆卻渾然未覺有何不對,隻側過頭來對王蓉招招手道:“蓉兒,還不快見過韋大將軍。”
王蓉上前一步,屈膝行禮:“歐陽蓉見過韋大將軍。”
韋鴻卓忙擺手免過:“快起來,抬起頭,讓本將軍好好看看。”
王蓉麵帶微笑,從容抬頭,直直對上韋鴻卓暗藏殺意的眼神。
是的,韋鴻卓知道她是誰,她也知道韋鴻卓知道她是誰,隻不過,他們都不去當眾點破罷了。
“好一個俊俏的丫頭,歐陽老弟家中有如此寶貝,如何一個字都沒有跟我提過?不然,說不定咱們還能有機會結個兒女親家。”韋鴻卓神色不改,還頗有興致地揶揄了歐陽兆一句。
可這話,聽在旁人耳朵裏像揶揄,聽在歐陽兆耳朵裏,卻像片片冷刀,嚇得他背後不住地直冒冷汗。
韋鴻卓近來對他很是不滿,這點歐陽兆心裏是很清楚的。
誰叫歐陽休擅自做主保下了風知的性命不說,還收留了王蓉,並給她按了個義女的名頭,這不明擺著故意跟他們韋家作對嗎?
韋鴻卓是個眼裏揉不得任何沙子的人,任何跟他作對的人,就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而歐陽家現在之所以還能相安無事,完全是因為他們還有利用價值。
倘若有一天,歐陽家失去了這份利用價值,韋鴻卓對他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韋將軍這話可就說笑了,蓉兒這丫頭自小在鄉下長大,終是難登大雅之堂,如何有這個福氣?”歐陽兆坐立不安地低著頭,不敢去看韋鴻卓的眼睛。
這時,旁邊的韋夫人卻突然開口了:“你就是蓉兒?”
王蓉恭敬欠身:“回夫人,小女正是歐陽蓉。”
“過來。”韋夫人衝她招招手,細長的指甲上蔻丹殷紅。
王蓉緩步走到她麵前,低頭見禮:“見過夫人。”
韋夫人抬頭細細打量她一圈,點頭笑道:“確實是個水靈的丫頭,若是能討來做兒媳婦,那真真兒是極好的,說來,也是我們承兒沒福氣了。”
王蓉心裏嗬嗬,嘴上卻道:“夫人謬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