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也禮法,敗也禮法。
他將字交給一旁隨侍的宮娥,“拿去燒了。”
小宮娥捧著恭敬地去了,在落入火盆之際,她似乎瞥見“天命如此”,她有些不解,正欲看究竟,火舌已將紙燃燒殆盡,隻餘一脈殘灰。
“稟天帝,太子已等候多時。”
“宣進來吧。”劍眉星目間籠了一層寒煙,任他是主宰眾生的天帝,有些事他也同樣不能為力。
他的這個兒子,他怕是再也護不住了。
“兒臣參見父皇。”陳墨行禮。
天帝視線落在幻幻身上,小丫頭一直垂著頭。
倔!
他忽然感到了一種深切的無奈,活了萬萬年,卻屢栽一個小丫頭手上。
天命!
天命如此!
“起來吧。”他打量著自己的兒子,“可有什麼事?”
“孩兒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
“你說。”
“為何會貿然出兵?”
幻幻看見地板上自己清晰的倒映,腳尖死扣緊地麵,聽地一道沉沉的聲音響起,“數年前,仙魔之間就該有一場大戰。”
陳墨心中已有了答案,“可否全權交給孩兒處理。”
“這就是你今天帶她來的目的?”
幻幻觸及一道淩厲的目光,不由避開眼去,胸腔中的一顆心似要跳將出來,如果不是他,奕淺就不會死吧。
“不是!”陳墨握住幻幻的手,“我想讓你見一見她,見一見你以前所犯下的錯。”
“大膽!”天帝暴怒,揮手,桌上的東西全被掃落,因為氣極,指著陳墨的手有些發顫,“我錯了麼?好!那你就證明給我看,讓我看看我究竟是哪兒錯了!”
“兒臣告退。”陳墨攬著幻幻,迅速走出了大明殿。
幻幻一路被陳墨扯著,有些跟不上,扣住他的衣袖,“慢一點。”
陳墨頓停,回頭。
幻幻猛地被扯進一個火熱的胸膛,她聽見他的心跳聲,好快好快啊。
“不可以離開。”陳墨頭埋進纖細的肩膀,天地那麼大,他隻要她。
“不離開。”幻幻緩緩伸出雙手環住他,一點點貼近。
不離開了,再也不分開了。
幻幻剛回來,茶茶就竄了出來,圍著她汪汪直叫,咬著她的裙擺把她往前拖。
茶茶用它碩大又堅強的狗腦袋撞開門,幻幻有些被眼前的景象嚇到。
茗茶把自己埋在書堆中,兩眼發直,蓬頭垢麵,拿筆不停地寫寫畫畫。
幻幻撿起麵前的一本書,《苦命小姐怒斥薄情郎》幻幻之間一顫,薄情郎啪一聲摔地上。
茗茶抬起頭來,猛不丁看到幻幻,那眼神就像快要餓死的人見到了肉包子。
她身旁的書嘩啦啦倒了一地,頗為壯觀,“幻幻呐……”她從書從中爬出來,用她的爪子精準地握住了幻幻的手,“真是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
“你這弄什麼?”幻幻盯著她臉上的一大塊墨跡,“寫話本子?”
“不是。”
茗茶拉著她往裏走。
“聽說你和鬆果親梅竹馬來著?”
“果果?”幻幻大腦還沒轉上一圈,已被茗茶推進了裏間。
“你們怎麼認識的……”
那是有多久遠的記憶,他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她唯一的家人。陽光散漫,白日悠閑,那些日子是她偷來的時光,隻是沒想到,果果會變成這樣,終究還是她的錯。
從茗茶房裏出來,幻幻眯起眼睛看燦爛依舊的白日在空中朦朧的影兒,忽地生出一種倦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