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樣才能好好地結束這一切。
茗茶在床上翻了一個滾,再翻一個滾,再翻,她順利地掉下床。
頭磕在地板上,茗茶疼地狠皺了一下眉,心情相當地不愉快了。
兩軍休戰,各自駐紮,不犯雷池一步,大家紛紛揣測,一時軍心渙散。
殊不知,在主戰場之外的一處地界,兩軍將帥避開所有人的眼線會麵。
鬆果著一身青灰長袍,麵容清雅,若不是那一雙厲眼透露了主人的情緒,誰也不會將他與近日鬧地六界人心惶惶的大魔頭聯係起來。
清風微尋,擾亂一池清水,清峻的倒影隨著波波漣漪晃蕩,離碎。
不遠處,綠衫女子緩緩走近,男子冷峻的麵容讓她心頭微凜,再不複記憶中少年溫潤和煦的笑顏。
她在他身側停下,四周寂靜無聲,隻聽地他低低的呼吸聲,時深時淺,像是一場克製的遊戲。
“來了?”他回頭,忽地一陣風起,湖心的倒影四散開來,似再無平靜。
他的視線太過灼熱,幻幻不覺低下了頭,隻低聲道:“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鬆果幾欲笑出聲來,這是多麼的可笑!多麼地可惡!他為她成了魔,為她眾叛親離,結果她就一句不是故意的。
怒火在胸腔蔓延,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他真想掐死她,掐死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以後,就能安寧了吧。
“如果你是為當初我的離開而生氣,我真的很抱歉……”
鬆果扼住她的手,力道大地幾乎要把她捏碎。
幻幻皺眉,本能想抽回手,鬆果奮力一扯,眼看就要撲進他懷裏,幻幻往旁一撞,不受控製地往湖心倒去。
鬆果的手刹那鬆開,眼底濃雲密布。
她不要!她寧願跌倒也不要他的懷抱!
一掌劈碎了石亭的玉桌,滔天的憤怒在鬆果心中凝成濃濃的岩漿,向他的五髒六腑蔓延,全身每一寸都在痛。
幻幻身體落至水麵的那一霎那,一道無形的力穩住她。
欣喜湧上心頭,原來他一直都在身邊。
幻幻腳尖在湖麵一點,輕盈地落於地麵,目光觸及遠處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心神頓安。
她唇際的那一抹笑落在鬆果眼裏,無異於最殘忍的諷刺,轉身便走,他真擔心自己再多看她一眼就會被他氣地氣血逆行,她一向是有這個本事的,擾亂了一池春水就不管不顧地離開,毫不理會他人的感受。
此刻的幻幻,感到了一種深深的挫敗。雖然她老被茗茶嘲笑智商低情商更低,可是也不是這麼個低法啊,果果他究竟是在生什麼氣?她做了什麼讓他認為她這麼不可饒恕?
陳墨低聲吩咐宋晨,“跟好了。”
宋晨還未開口,一道清亮的女聲已先他回答,“放心吧,不會丟的。”
陳墨有些不悅,“你怎麼過來的。”
茗茶視線黏在越走越遠的鬆果身上,含糊答道:“跟你們過來的……嗯,我先過去了。”
宋晨向陳墨行了一禮,隻得無奈地跟上風一樣蕩出去的茗茶,真想不通她來添什麼亂,出了事他還要分神顧她。
茗茶滿心滿眼隻剩了在她前麵的小樹林裏轉圈圈的鬆果。小心子忽上忽下的,得上去打個招呼啊,打個什麼招呼好呢?她打量一遭,視線落在礙事的宋晨身上。
鬆果隻聽地一聲驚呼,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女孩闖進了他的視線,有點……眼熟。
茗茶利落地滾到他跟前,咳了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