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帶走了？”清梧咀嚼著這幾個字，似乎想通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通。
那幾天她被白鬼刃所傷，神思不清，周歆說什麼她便信什麼，也就真的以為滅掉姚餘的日子表示今夜子時。
後來她在護魂棺中，雖然睡著，卻是真的神思清明，至少，她想到了董芷傳來的紅絹上，那首詩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他還記得那暖融融的日光裏，周歆拉著她的手，是怎麼跟她說的。
“好好休息，我們晚上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姚餘化作妖鬼本是違背天道，那首詩是他聚魂之法，而那個符號卻是他的破綻。”
身離魂死，序己無歸，既生忘憂，既死無樂。
她長長了籲出一口氣，那不是什麼聚魂之法，那是五行術法中的禁術，杏因還曾同她說過。
周歆一直在騙她，那個符號一定也代表了什麼，他才會想要獨自承擔，好在，她還來得及。
隻是土地的態度卻很奇怪。
清梧幾乎可以肯定，他一定沒有把小靈火的事情告訴他，不然周歆大可以從墓林那裏直接進入蛇窟，殺他個措手不及，為什麼任由他去犯險，卻把這事告訴了她……
董芷已經急得抓耳撓腮，清梧沉吟半刻開口：“帶我去墓林看看。”
月圓之夜的墓林空氣薄寒，樹與樹之間橫亙著盤根錯節的影子，清梧停步在白花花的墓林之前，沉了一口氣才邁步穿過。
董芷停在河邊，示意她看。
江南河橫貫城中，分支眾多，這隻是其中一條小河，而且因為是水源，還特地改過道，離墓林還是相當遠的。
眼下小河還在歡快地唱著歌，清梧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森森然靜立著的墓碑，誰能想到它已經同地下暗河相通了呢？
董芷皺著眉似乎有一點苦惱：“我當時是順著水流出來的，現在不知還進不進得去？”
她的腳已經試探性地踮在了水麵上，清梧卻拉住她:不用了，我們去徐家醫館看看。
“啊？”等了半天的董芷有些懵，雖然她早已知道清梧她們懷疑過那個徐大夫，但她自己知道，其實那個大夫普通得很，而且這中間又發生了這麼多事……
她一時未動，清梧回頭問詢地瞧著她。
董芷舔了舔嘴唇，怯怯諾諾地開口：“我能不能問一下，為什麼？”
清梧：“你是擔心我在做無用功？”
她這句話問得溫溫和和，但董芷還是有種被戳中心事的尷尬，匆匆打著哈哈：“我沒，沒有懷疑你，就是……問一下，問一下……”
清梧舒了舒唇角：“我的確隻是試試，是不是有用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徐家的醫館之下就是姚餘的蛇窟，直接通下城外墓林，墓林中的所有魂魄都被他困住了。
“南行是他散落的魂魄碎片，如果能找回南行，他就有足夠的功力同姚餘較量。”
絹布上有姚餘聚魂之法，周歆得到提示明白徹底消滅小蛇妖必須摧毀杏因的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