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隨著他們漸漸消失在了淵底,未見石塊落地的回聲。這淩淵不是一般的深。
不多久,在他們摔下去的地方,從上方垂下來五條繩索。滑落下五個人影落在了這塊凸出的石頭上。在它的背後,有一道向下延伸的坡道。
接著,更多的人順著繩子下來了。
“君上,他們摔下去了。”其中一個人心有餘悸地對最後下來的人說。
“莫慌,他們摔死摔碎了不要緊,禦龍珠是神物,這珠子別丟就行。”那個君上回答說,“都快點下去。”
這一拔人繼續朝下行進。
淩淵某深處。蕭讓一手抓著橫插在崖壁上的長槍,一把拉著差點摔下去的秋藤。從手中傳來的感覺來判斷,長槍有隨時會脫落的危險。
秋藤讓自己鎮定下來,利索的順著他的手爬到了他的肩膀上,“你要跳下去也不跟我說一聲,這裏的石頭沒辦法承受我們從那麼高跳下來的衝擊力。”
蕭讓覺得自己也有些魯莽,沒有發話。
“這下可好,我們這上不上,下不下的,要被困在這裏了。”秋藤伸出手,她都看不到自己的雙手。
“嘩。”槍頭又有所鬆動,驚得兩個當即屏氣凝神。
“這裏距離淵底還有多深?”蕭讓問她。
“從剛才那塊石頭下到最底層,我跟爹爹走了一天一夜呢。”
這讓蕭讓馬上放棄了繼續往下跳的打算,他是騎士級別的神袛,身體還沒有修煉到修羅的程度,這真要跳下去,非死即殘。
“要是,”
“打住,你就別指望冷希了,你就不能像個男子漢一樣嗎?”秋藤怨道。
“那麼怎麼做?”蕭讓扶住了差點歪倒掉下去的秋藤。“要是有光,我可以找個落腳點。”
“光,對了,包袱上還有一團蠟油。”
“包袱掉下去了。”
“啊~!這下完了。”秋藤抓狂起來。就在這時,一聲碎裂,長槍脫離了崖壁的裂縫。
“這回非摔死不可!”秋藤大叫起來。但讓他們意外的是,他們隻下落了幾丈,就穩穩地站到了一個富有彈性的平麵上。
“太好了,老天爺眷顧我們,沒讓我們摔死。”秋藤摸了摸了自己的手腳,慶幸道。
“有東西在靠近我們。”蕭讓將她拉到身後,警惕起來。
黑暗中,突然出現兩隻燈籠般大小的眼睛,那眼睛透著桔黃色的微光,伴隨著一陣噝噝的聲音,一個巨影從角落向他們移動。
“有大怪物?”秋藤躲在蕭讓身後,探出腦袋看著那兩隻眼睛。腳下踩到了一些硬物,她摸索著蹲下身,拾起其中一塊,“我的娘呀,是骷髏頭!”她將手中的東西丟了出去。砸在了那怪物的身上。
怪物被惹怒了,揚起了高大的身軀翰他們撲來。
“你剛才做了什麼?”蕭讓帶著她連忙朝後跑去。
“我不知道,”秋藤叫道。
黑暗中又出現了更多的桔紅色的眼睛,但相對要小一圈。
“這裏還有怪物潛伏著,你為何不早說?”
“我哪知道,上次我可沒有直接摔下來。”秋藤爬到蕭讓的身上,緊抱著他的頭,六神無主。
蕭讓揮動著長槍,一擊橫掃,打翻了衝在最前麵前的三隻怪物,在黑暗中,他隻能憑著對方身上的氣息來判斷他們的進攻方向。很快,他們就被逼到了角落。無路可逃了。
蕭讓踩了踩腳下,蹲下身一摸,原來是一張類似於蜘蛛絲織成的網。
“抓緊了!”蕭讓將槍頭朝下握在手中,原地一個轉身的同時,劃開了腳下的網。
秋藤隻來得及喊出“什麼”身體一沉,又掉了下去。
那些長著桔紅著大眼的怪物擠在缺口處,探頭朝下張望,為剛剛失去的獵物而發出毛骨悚然的啃噬聲。
突然,一片耀眼的銀光從淵底湧了出來,照得蕭讓與秋藤一時間睜不眼睛。
伴隨著那光一同湧起的是陣陣如海潮的吼聲,夾著些許的熱意,安撫著他們惶恐的心。
銀光穿過們們的身體,將他們吞噬其中,繼續朝上湧去,上麵的那些怪物受不了這銀光的刺激,紛紛退向黑暗的角落。
墜落,還是墮落?
蕭讓感覺不到自己的下落,仿佛自己滯留在了這片銀光之中。他聽到一顆心髒的跳動聲,翻過身,卻看到秋藤的悠美的胴體。光線隱去了他們的身外之物,兩個人坦誠相視著。
在寂靜中,兩個心跳聲從發雜亂協調成了一致。
一起一伏,有如源自天堂的聖音。秋藤閉著眼睛,嘴唇微翹,有如嬰兒般飄浮著。
“你就不能像個男子漢的樣嗎?”秋藤的聲音回蕩在他的耳邊,周而複始。激蕩著他的心。
“離開冷希,你就不能獨活了嗎?”
蕭讓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她的話,此時的秋藤其實正處在昏迷當中。
蕭讓伸出手,把秋藤輕擁懷裏,來自內心的衝動讓他吻了下去。有如許久以來的凝結在胸口的寒冰,在瞬間被一股暖流融化。心跳聲加快。秋藤微微睜開眼,回應著他。纖細的手臂懷過他寬闊的肩膀。
蕭讓已然完全陶醉於這種美妙的感覺。但腦海中湧入的無數道回憶畫麵讓他一下子陷入到了另一個世界當中。
那些畫麵概述了他們離開雪域皇城至今的經曆。連同剛剛在峽穀外發生的插曲,畫麵還在繼續,突然,一副嶄新的畫麵定格在了他的眼前,有如透過一扇模糊的窗戶,他看到站在飛龍上的自己,手執著長槍,正指揮著千軍萬馬衝向雪域皇城。他們所要麵對的是在一隻冰鳳凰帶領下,迎麵撲來的皇城大軍。
“冷希!”他看到那個坐在冰鳳凰上的人,不禁脫口而出,銀光就在這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陰冷的黑暗,他的嘴唇還與秋藤的緊貼在一起。
黑暗中,她的身體散發著一股誘人的味道,胸口的禦龍珠成了唯一的發光體。
墜落,繼續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