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有了會心一笑的默契,接下來的交流自是水到渠成。
背包女孩,姓葉單名一個璿字,卻是來自寶島台-灣,用她自己的說法,身份是記者兼自由旅行者,供職於一家雜誌社,為曆史探秘旅遊欄目供稿。這一次奔赴大陸,一則因為好奇,二則也是為尋訪大陸可能存在的親人。他的曾祖是隨國軍撤退(注:台-灣稱撤退,而大陸則稱潰逃)到台-灣的民營資本家,臨老了十分關注兩岸的局勢,也希望能尋找到留在大陸的親人,更希望能夠落葉歸根。
曾世澤的自我介紹則相當簡潔,姓名,哪裏人士,此行目的,結了。但是,目的被他說成葉璿類似的尋親,還開玩笑地說:“我們的目的相同,就不知道要找的人會不會也是同一些人。”
葉璿自然是大大地不滿,直嚷著不公平:“不行不行,還要啦,我說了那麼多!”曾世澤聽得一頭大汗,一個誘人的美女,在你麵前叫著還“要”,還晃著你的胳膊展開全方位攻勢的架勢,一般人鐵定會全線潰敗舉旗投降。
一方水土一方人,曾世澤總算領教了,傳說中台-灣女孩的嗲與媚,那綿軟的語調,那嬌嗔的神態,十足的魅惑。幸好曾世澤不是一般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就是不接招。
見他如此,葉璿似乎覺得有趣,其他人也一副看你吃鱉我很樂意的樣子,故意身子前傾,伸手拭在他額頭上,嗲聲嗲氣地問:“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曾世澤險些就奇口而出:美女,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男女授受不親哎!幸虧沒喊出來,不然鐵定被鄙視的眼神嗆死。
一夥人笑鬧了一會才止住,原本的陌生與隔閡就在打趣中消散了,曾世澤也不禁感歎,女人天生就有溝通的優勢,尤其是漂亮而又聰明的女人。
“哎—,他們為什麼都叫你‘三少’?”葉璿偷偷地問。
“你理解錯誤了,他們叫的是‘三少’——錢少、朋友少、笑容少。”曾世澤一本正經。
葉璿聽了,眼裏是滿滿的不信,但隻是狡黠一笑,不再追問。
因天色將晚,一行人便就地支起了帳篷,生起火堆,這一夜就打算在這裏露營。
周通海似乎並不急於讓曾世澤見到鄧家後人,似乎在等待著什麼;而曾世澤不知鄧家後人身在何方,也不便詢問,也就順其自然了。況且,鄧家老宅已是人去屋空,方麵幾裏內也不見人煙,想見也是沒著落,而一旦他不跟隨周通海的隊伍,那到要葉華偉出手為靜香救治的時候,對方恐怕又有話說了。
令他隱隱感覺不安的是,從野釣遭遇文物走私那時起,那種一直被盯著的感覺便從來沒有消失過。而盯著他們這一行人的眼睛中,目前他知道並有接觸的,就有梁一凡的緝私隊,不知代表何方勢力的黃少華四哥一行,周通海背後的三合會,說不定還有更多。
盯梢的人中,肯定不乏高手,至少實力與他在伯仲之間,才可能讓他曾世澤僅僅是感覺到卻不能捕捉到蹤跡,一旦幾股勢力發生衝突,最危險的卻是他們這一批人,而葉華偉是他無論如何都要確保安全的,因為那是靜香複蘇的希望。
銀色的月光鋪滿了庭院,曾經的雕廊畫柱都披上一層輕紗,老宅的神采有複活幾分的模樣。
火堆裏仍有火星明滅,都勞累一天的人們都鑽進自己的賬篷中安睡去了,唯有曾世澤坐在自己的賬篷入口處,盯著忽閃的碳火出神,沒有半點睡意。雖然是仲春,但海濱山區的夜仍然有些淒冷,就像目前的處境,雖有希望但不容樂觀,須得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有幾隻夜飛的海鳥掠過,扔下幾句不為人知的心事又悄然遠去。
旁近的賬篷裏傳出一陣息息索索的活動聲,很快帳門又伸出一顆腦袋,一雙眼盯著另一雙同樣不眠的眼,然後輕輕一笑,便靠了過來,很自然地靠在曾世澤的肩膀上。
“想什麼呢?”
“沒事,白天車上睡多了。”
接著便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女人特有的體香讓曾世澤有些恍惚,有些迷糊,這輩子長這麼大,還僅有二個女孩能靠近他1厘米以內,那個所謂的戀人的距離。他知道不應該,也有著深深的自責,但對上葉璿那清澈的眼神,和與靜香神似的體態體香,他又說不出拒絕的話,甚至還有隱隱的期待。即使他深知這是個謎一般的女人。
嗅著風中傳來的花香,有了幾分睡意的曾世澤突然聽到一些突兀的聲響。借著未滅的月光,曾世澤看到兩團藍球般大小的物事正在火堆旁,收尋眾人晚餐掉落的殘渣和扔棄的骨頭,四道青幽的目光在夜間自有一股懾人心神的力量。抓在胳膊上的雙手明顯緊了幾分,噴在他臉側的氣息帶著花的甜味,充滿誘惑的信息。
擰亮電筒的瞬間,兩隻動物受驚逃竄,消失在不遠的天井下,從體形上看以為是貓,但形貌卻是老鼠的模樣。若真是老鼠,能長這麼大,倒真是罕見了。